“流苏——流苏——”
萧葵很想拆了这小丫头的皮,她是怎么伺候格格的,把格格伺候到胖大海马上去了?嗯?
“云娃姐姐。”小姑娘跑过来,脸蛋红扑扑的,眼睛闪亮闪亮,确实是一个讨喜的丫头。
萧葵皱着眉,“怎么伺候格格的?那马是随便骑的吗,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保不齐有哪个缺德的嚼舌根子,传出去有损格格的闺誉。京城不比荆州,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看着,或许就有那背地里泼脏水使绊子的。”
小丫头低着头,双手扭着衣襟,“云娃姐姐你想太多了。格格这几日一直闷闷不乐,总时不时地掉眼泪,看了让人雄。我知道自己没有云娃姐姐的本事,不能哄格格开心。多亏了努达海将军,为了让格格开心,他让伙夫做格格最爱吃的饭菜,知道格格喜欢听笛子,就让军中最好的吹笛人来吹给格格听,还把他的坐骑给格格骑……”
萧葵几乎要吐血。
“努达海将军和格格都是坦坦荡荡,没做什么yīn私的事,怕什么别人的闲言碎语,再说了,努达海将军的年龄足可以做格格的父亲了。我们做奴才的,不就是要主子开心吗?格格这几天好了不少,渐渐有笑模样了。”
萧葵深深地吸一口气,避免自己一口气提不上挂掉,抬头看不远处的新月和努达海。在别人眼中,此时新月和努达海确实光明磊落,但日后的祸苗就是在此时种下。
萧葵想着,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度过了那个夜晚,那个“月牙儿”的夜晚。
努达海把新月送到帐篷前,新月望着他,还有他身边高大的禄儿,眼光依依不舍。
自那个夜晚后,她和努达海之间,就生出一种难以描绘的默契来。往往在彼此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中,就领悟了对方的某种情愁。努达海用一份从来没有过的细密的心思,来照顾着她,体恤着她。知道她从小爱骑马,他把自己的马“碌儿”让给她骑。知道她喜欢听笛子,他命令军队里最好的吹笛人来吹给她听。知道她心底永远有深深的痛,他就陪着她坐在营火边,常常一坐就是好几盏茶的时间,他会说些自己家里的事情给她听。关于权威的老夫人,调皮的珞琳,率直的骥远,还有他那贤慧的妻子雁姬……她听着听着,就会听得出神了。然后,她会把自己的童年往事,也说给他听,他也会不厌其烦的,仔细的倾听。(引自新月格格原著)
新月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样依赖信赖一个人,一个不是她亲人的人,在她心中,她几乎把努达海讲述的一家人当成自己的家人。
“给格格请安,给将军请安。”
两人之间的凝视被人打扰了,萧葵掀起帐篷的帘子走出来,笑着福下身行礼。
“云娃,云娃……”看到她,新月高兴地不知如何表达,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她,眼中涌出泪来,“你好了,你真的好的。太好了,”她双掌合十,虔诚地对着西方拜了拜,“菩萨保佑,把一个好好的健康的云娃还给我了。”
新月的这番举动,在外人看来是善良又感动的,努达海就开始赞美起来,并且恭喜萧葵康复。
萧葵垂下眼去,笑意的唇角有淡淡的嘲讽。她家的格格心地善良,却是个没心没肺的,只要看不到就会把任何人忘记在脑后,看到才会想起来。这些日子她病着,前几日格格探望地殷勤,后来渐渐没有了踪影。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啊,格格身边已经有了人“呵护”吧。
萧葵跪下去给努达海磕头,“这些时日,将军看待格格,端亲王府的人记在心里。奴才手粗嘴笨,只能在这里给您磕头。”
努达海急急地退后了一步,说着奉命护送端亲王灵柩和遗孤归京,一切都是他分内之事,对新月行了礼告辞了。努达海不知怎地,对这个新月身边的丫头有一种莫名奇妙的感觉,总觉得不自在,不愿和她呆在一处。仔细想想,那丫头也没对他做过什么古怪的事,谨守着奴才的本分,一举一动都不愠不火,谦逊卑微。
新月看着努达海的背影,目光有些痴,萧葵唤了好几次才醒过神来,回帐篷里了。
萧葵听着铺上传来新月的呼吸声,或许是白天累了,新月睡得很沉。萧葵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以后自己可能的结局,嘴里苦涩地难受。她上辈子也没做什么天诛地灭的恶事,顶多偷摘过别人家的柿子,路上捡到十几五十元钱没有交给警察……小奸小恶她做过,但善事她也做,扶老人过马路,公车上给老弱病残孕让座,给希望工程灾区人民捐款,她从不落人后。
她到底得罪了哪尊菩萨?
她不敢奢望新月和努达海私奔之后,她还可以活命。紫禁城里但后或许念着端亲王战死荆州,赦免了新月,但新月身边的奴才……对的是主子,错的全是奴才。处置一个奴才,对高高在上的皇家来说比捏死一只蚂蚁更容易吧。
但她面前的路只有一条。她是新月爹身奴才,从小伺候到大,除非新月主动提出不要她,她不能离开新月身边。她不是没想过做一些新月不待见的事让新月抛弃她,但她的格格是个“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