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掏出手机想给谁打个电话,想了想又作罢了。感情的事只属于当事人自己,外人帮不上任何忙,她若打电话也只是给朋友平添烦扰而已。
可是心里的委屈赶都赶不走,她越想越觉得委屈,赶忙掏出纸巾盖住眼睛,不想再流这种徒劳的眼泪了。
有人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她来不及反应,对方已经先一步开口,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那么牢固的防盗门都让你砸坏了,你不给个交代就想走,那可不行。”
其实不见的时间不算很久,可是这一刻,在她怀着沮丧的心情时突然听到了他的声音,她心里的酸楚和委屈可想而知,眼泪几乎是立刻就涌了出来。
当然这个时候她也管不得什么形象什么自尊了,就让他笑话她的眼泪好了,她没空在乎。恨恨地转过头,抬着下巴与他对视,狠狠地瞪着他看。
他的脸色很差,昏黄的灯光照在脸上,仍是满面掩不去的苍白之色。可是他还有心思笑,任她拿杀人的眼光看着也不在乎,嘴角一弯道:“我说,你也不小了,这样赖在地上哭鼻子的行为实在很难看啊。”
芳菲被他一说,更加眼泪汪汪了。病明明还没好,却还在这里跟她装轻松!
气不过,她一拳打在他肩膀上。
项先生装模作样地“啊”了一声,露出痛苦的表情,抱怨道:“之前还真是小看你了,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剽悍,对病人也下如此重的狠手啊!”
芳菲现在连咬他的心都有了,她下手自然有分寸,如果不是念在他有病在身,她会如此轻易就放过他吗?没对他拳脚相加就已经很不错了!
项华南见她眼泪跟水龙头一样,开了就收不住了,有些头大地道:“如果真生气,给你打好了,你打吧,我保证不还手也不还口。”
芳菲还是恨恨地瞪着他,哽着声音道:“怎么肯出来见人了,不是要躲我躲到老死不相往来吗?”
他看着她,收起了嘴角的调侃之色,叹了声气。
“我真没想到,有一天会碰到你这样一个人,把我弄得一点自尊都没有了,却还在这里死气白赖地赖着不肯走。项华南,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指间冰凉,触得芳菲心微微一缩。
他的身体状况显然还很差,眉目间全是疲倦之色,想必这几天被她闹得也没有休息好。肯出来见他,说明他终于还是对她心软了。可是她却突然想起了之前段綦说过的话,他说:“华南的病,没有办法根治,而且一旦发起病来就会很难控制。谁也没办法预料将来的状况,他亦是无法许你一个完美的未来,这样的人,你还能下决心跟他在一起吗?”
她忽然觉得害怕起来。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其实是很困难的一件事。至少对她来说,真正在心里接受一个人需要经历很长的一个过程。好不容易,她碰到了这个人,可是却预料不到他哪一天就会离开。
如果真到了那样一天,她又该如何应对独自一人生活的日子?
如果,他真是一个脾性很差的花花公子,她在短痛之后对他死心也就罢了。偏偏他不是,偏偏他对一个人好时的样子,温暖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看不下去他神色疲倦却强作欢笑的样子,她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肆无忌惮地哭了起来,恨不得将心里所有的不安和酸涩都宣泄出来。
项华南见她如此伤心,自己也觉得很心酸。他给不了她未来,所以一直坚持了这么久忍着不见她。可是当今天看到她哭的那一刻,他心里所有的冷硬坚持就全都瓦解掉了。
伸手将她圈进怀里,他低声劝道:“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
一句话惹得芳菲更难过。
他拿她没辙了,压低声音告饶道:“真的不能再哭了,你看人家都在看了,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了你呢。”
芳菲从他怀里抬起头,用认真无比的语气道:“下一次,你要再敢随便玩失踪就试试看。”
他低声一笑,回道:“我算见识到了你的脾气,以后哪还敢随便再失踪?”
“你发誓!”
他好笑地看她一眼道:“誓可不是随便乱发的啊。”
她见他态度躲闪,便更加坚持了,“正因为这样,我才要你发誓。”
虽然几句唯心的话算不得真,但她要他的一个保证,哪怕不是出自真心的,她也要听他说。
他沉默了片刻,神色也转了认真,说道:“好,我发誓,以后都待在你身边,如果想去什么地方,也要等你首肯了才离开。”
“我相信你一次,而你,也不许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芳菲给晴朗打电话,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然后将手机拉离耳边一尺远,任那边的女人在那头发完牢骚,她才将电话重新拿回来。
“韩芳菲,你班不上跑去休大假,小心挨领导炒了你!”
芳菲笑嘻嘻地在这边回道:“有什么关系?你知道吗?我之前跟领导请假,他不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