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再被爆发性的第二重劲,全身肢体炸成碎块,粉身碎骨,一蹋糊涂,稀哩哗啦,死得惨不堪言,到地狱,去赎他个一百八十几年的罪了。
「练魔胎,违逆天道,大损yīn德,修炼者必定不得好死。」他到底没办法脱离这条定律。
得到了舒泄的管道,逆走的气劲消除小半,杀母大仇得报,若苹心中一宽,所有的疲劳伤痛,一齐涌上,再也忍不住,幽幽昏去,在她的金发触到地上时,紫瞳中映出了熟悉的身影。
奇诺悠然踱进大厅,脸上的表情,仍是一派悠闲,彷彿满地的死屍都不存在一般。
扶起了若苹,右手中指、拇指轻扣,结成法印,强大的内力,源源不绝地灌入若苹体内,引导着到处乱冲乱撞的气劲,跟着,若苹雪白的脸庞上,出现了墨黑一片,继而缓缓消失。
至此,龙血的毒性完全消失,真正的与若苹融合无间.
看到厅角丽雅的裸屍,奇诺卸下披风,盖在上头,向这伟大的母亲,致上敬意。
蓦地,一缕晶莹的白光,自丽雅的眉间绽出,一颗小东西咕噜噜地滚落,仔细一看,是粒浑圆剔透的明珠,柔和的白光中,隐约浮现一个「愿」字。
奇诺一笑,那是一抹洞察世情的笑颜,笑意中似有无数玄机.
「一字曰「明」,托之於风.」——
黑鲁曼历五五九年四月十六日 达耳甘王国东部
优雅的琴声,再次飘扬於空中,铮铮淙淙的乐音里,带着浓浓的哀伤,与朴拙的古意,那是僧侣唱诗的歌曲,藉以为死者祈求冥福,安全地渡过黄泉。
黄土堆前,静静地摆着几束淡雅的鲜花,洁白的花朵,随风颤动,似乎为墓里那位不惜牺牲生命,守护自己孩子的伟大母亲,致上最后的敬意。
「心心相连一条线,圈成一个圆,圈里有圈,圈里有缘,你是我的甜。」
若苹站在坟前,低哼着母亲的儿歌。因连串打击而颇见消瘦的脸庞上,有着深刻的哀愁,却已不见泪痕,而多添了一种磨练后的坚毅。
渡过这场巨变,给了她很大的转变,恍若脱胎换骨一般,以前那个天真爱哭的小女孩,已经淹没在记忆的微风中了。
「所有的事,都处理好了吗?」安眠曲奏完,奇诺收起了琴,轻轻问道。
「妈妈生前,最喜欢的就是花,有这些东西陪着,妈妈就不会寂寞了。」望着灰白的墓碑,若苹缓道。
为什么上天总是这样喜欢捉弄人?为什么人总要等到失去了,才发现失去了自己不能失去的东西?如果能再多给自己一天时间,让自己依偎在母亲的身旁,亲暱地唤她「妈妈」,相信丽雅会很高兴的,只是…… 只是…… 人生中有着太多的只是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
「去东南方,去找我的族人,好好生活。」根据脑里传自父亲,逐渐释放的遗传因子,若苹知道了自己一族的所在地。
「一个女孩子,千里跋涉,方便吗?」奇诺这么问,是有其道理的。
若苹虽只有十岁,但经过脱胎蜕变后,已发育的与荳蔻年华的少女无异,以她出众的美貌,很容易遭人觊觎,更何况她特别的身分,在力量未能自由使用前,孤身上路,确有其凶险.
「请放心。从今以后,我不再依靠别人,要靠自己的力量,保护属於自己的东西。」语罢,搓手成刀,聚力一挥,将散於耳畔的金色长发,一齐斩断。
黄金般的柔丝,随风四散,转眼间便无影无踪,断去长发的若苹,好似把过去的悲伤,寄诸发丝,一起付诸东流。若苹抬着头,浮现着无畏的笑容。在晨光的映照下,清秀的脸庞,傲然的神情,乍看之下,就像是个俏皮的美少年。
「很好,我也放心了。」奇诺点点头,他知道,若苹已经完成了心理的再建,从今以后,这个女孩的一生,将由她自己来创造。
「那么,我要走了,后会有期。」
「大哥哥要往哪边去呢?」
「往西方。那里,或许会找到我寻觅多时的东西。」西方深处,为层层白云所笼罩,奇诺举目望着,清澈的目光,彷彿穿透了云层,直射而去。
若苹看得心中一颤,此时的奇诺,紧绷着嘴角,眼中闪射出强烈的光彩,原本优雅秀气的容貌,突然充满了威风凛凛的男性之美。
「大哥哥的真名呢?」
「源五郎。」奇诺微笑道。「天野源五郎。」
「源五郎……」若苹仔细咀嚼着这个名字。
「那个……,我们以后……」
「什么?」
「不!没什么.」本来若苹想问的是,何时再有相见之日,但看到源五郎的神情,忽有所悟,只要有缘,终有再见之期。
「告辞了,小姑娘。若苹?洛克斯里。期待与你的重逢。」踏着轻快的步履,源五郎走向西方,去寻找他的未来。
一阵狂风吹来,周围的树木、花草,发出了沙沙的摩擦声,摇曳的枝叶,彷彿在作着离别的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