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一点,瞬间让贺心秧脑子当机。
怎么避?她又没有保险套或避孕药,难不成当时的状况能容许她跑一趟7-11或屈臣氏?问她这种问题,简直是欺负人嘛。
宫节出口,就明白自己问差了,她拍拍贺心秧的头,换个方式问:“和王爷在一起过后,你的MC来过了吗?”
“我本来就不准啊,突然间穿越,身心灵遭受这么重大的改变,荷尔蒙自然会严重失调,几个月不来也很正常吧?!”
她犹豫的替自己的生理期解释,但果果他姑不苟同的眼光,盯得她满心慌,速速甩动两手,她拼命摇头否认。
“哎呀,世界上哪有这么衰的事啦,新闻不是有做过统计的嘛,五对夫妇当中就有一对会碰到不孕问题,人家还是已婚夫妻,天天做、日日做,拼命才能做出一条小生命,我和他不过、不过是一夜情啊……不会这么倒霉的啦。”
“可是也有医生做过统计,二〇一一年的男性精虫数,可远远不及一九六六年的男性,若以五十年为一单位减少,那么现在男子的……”
宫节话没说完,贺心秧已吓得满脸惊恐,再接下来的话,伊伊呀呀的说不清楚。
“不、不、不会吧……我的卵、卵巢还是二〇一二年那颗,被、被塑化剂、瘦肉精荼毒过,功能不怎么样。”她自欺欺人到底。
“不行,我陪你去看大夫。”她直觉伸手拉贺心秧。
贺心秧却飞快把手缩回,身子自凳子上跳起来,一退、二退……退到墙角,背靠着墙,全身缩成一团,打死不肯起来。
宫节见她惶惑无助的模样,忍不住叹气,是她太心急,把人给吓坏了,她才十五岁,没有心理准备,接受这种重大意外。
宫节走向前去,坐在贺心秧身边,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别担心,不管结果是怎样,都有我和果果陪你一起承担。”
“我现在不要看大夫。”她要把头蒙起来,假装天下太平、民生乐利,她是香格里拉里头无忧无虑的大千金。
“好,现在不看,等你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再看。”宫节软声哄慰。
“我才不会这么倒霉,哪有人一次就中?我不怕的,一点都不怕。”如果这样,那花满楼里头的姑娘一年要生几胎啊。
“对,机率不大,我只想让我们都安心一点。”宫节顺着她的话说。
“我辛辛苦苦穿越一遭,绝对不会是为了来见证浸猪笼的过程。”她怕水……她才不要当河神的新娘。泪水悄悄滑落脸颊。
“对,你不是,你是为了来和我们共组果氏家族的。”她顺着她每句话说。
“我也不是要体验失节妇人被架到市场、绑在十字架上,活活烧死的心路历程。”她的嘴唇忍不住颤抖,好讨厌哦,这种心惊胆颤的日子,她到底还要过多久?
“我知道你不是,而且,我也绝对不会让你碰到这种事。”宫节暗暗发誓,她会全心全力护卫家人,不管用什么手段,她都会保护他们到底。
“呜……”贺心秧再也忍不住,终于放声大哭,她紧紧抱住宫节,把头往她怀里钻。“我说谎了,我其实好怕,怕死了……”
“我知道,别怕,有我和果果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还说什么渐入佳境,还说有了果果和他姑,有了一家人,就能同心齐力对抗风雨,原来不是渐入佳境,而是每况愈下。
“果果他姑……”
“嗯?”
“我不要住在这里啦,我要回家。”她耍赖,吵着要没有人能办得到的事。
宫节鼻子酸了,应该在父母亲羽翼下长大的苹果,怎么就千山万水,受起她承受不来的苦楚。
“我知道。”声音哽咽,她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疼。
“我想回家,想窝在沙发里面看电视,想吃洋芋片和麦当劳,想到西门町看帅哥,想和幼儿园的小朋友玩玩闹闹……”
她越讲眼泪掉得越凶,不想哭,却越哭越起劲。
她不要这个纯净无污染的地球,她喜欢臭氧层破了大洞的地球;她不要空气清新、看得见满天星星的夜空,她喜欢霓虹灯闪烁、灯扰人清梦的台北街头;她喜欢吃抗生素、喜欢吞起云剂、喜欢生活当中充满化学药品。
她要回家啦,要回家……
宫节缓缓叹气,怎么办呢?如果有机会选择,她愿意付出一切,把苹果送回平安喜乐的二十一世纪……
贺心秧没有勇气面对事实,她像鸵鸟一样,把头压在土里。
她总是笑着对宫节说:“快了、快了,我有感觉,MC快要来了。”
然后,宫节背着她,伤心不已。
说谎是不好的行为,贺心秧知道。
越来越严重的恶心感,食物香气诱起的呕吐欲,都在戳破她的谎言,她清楚那不是毒物引起的生理变化,而是怀孕的正常过程。
于是,她害怕每个新来的明天。
为了阻止害怕,她的谎言不能只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