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瑛微微一笑。她知道了?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可百毒不侵的人,怎会吃了一点点春药就热情如火?
“既然如此,本王就可省下解药了,这解药熬炼不易呢。”
他一面说,一面从怀里掏出青花瓷瓶,打开瓶盖,一股芬芳气息霎时散开。那是香奈儿五号的气味?贺心秧忍不住多闻几下,这时代就有蒸馏技术了吗?
他一笑,把瓶子盖起放在桌上,喊声来人,让人去准备一桌酒菜来。
他已经把瓶子撂开了,她仍然禁不住好奇心,不停轻碰瓶身,见萧瑛没制止,干脆把整个瓶子给借了过来。
打开盖子、倒出瓶底药丸,药丸不大,红红的,上面还有个可爱的小黑点,如果不是大小不同,她会以为那是曾在植物图鉴上见过的“**母珠【注解:又名美人豆,具毒性。】”。
她再凑近闻一次味道,真的耶,真是香奈儿五号的香,他有这么厉害的炼香技术哦,如果这不是解药,而是香水,绝对可以大发利市。
王府的办事效率极高,一下子就把满桌酒菜摆上,菜肴摆好时,贺心秧还在玩他的解药。
贺心秧回神,发现满桌精致菜色,脸带防备的问:“王爷饿了,为何不回房里用餐?”
“本王喜欢和你一起吃饭,和你天南地北的聊,挺有趣的。”
有趣?!谁知道菜里有没有春药,上次她毒他一回,谁晓得他会不会借机还她一遍?
“王爷怎不问问我,是不是也感觉有趣?也许我觉得,王爷不该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她答得满脸无助,他的蜜糖是她的砒霜,他吃得津津有味的食粮,恰恰是她胆颤心惊的毒药呵。
上一次贼船学一回乖,她怎么可能还可以心平气和的与他同桌吃饭?谁晓得酒足饭饱后,她会不会又邀请他在床上翻滚?
想到那幕香辣火艳,她的脸忍不住火辣辣地烫了起来。
“这桌好菜可是厨子费不少心血做的,也罢,我不过是想让姑娘折腰折得心甘情愿一点,没想到还是弄巧成拙了。”
“折什么腰?”她不解问。
“姑娘不是让华哥儿别为五斗米折腰吗?这一桌菜的价值,足足是五斗米的好几十倍。”
他偷听他们的对话?他把别人的隐私权踩在脚底下?不对……他不是偷听,人家武功高强,两只蚊子嗡嗡叫,他都能分辨它们的对话内容,她是活生生把隐私献到人家手上了。苦啊……她为什么非要和这种男人交手?就不能换个生嫩一点、好欺一点的吗?
他真喜欢她变化多端的表情呵。而人心情一开朗,胃口自然大开,萧瑛举箸,挑起一块肉片放进嘴中。
“真好吃,怎么可以做得如此爽口滑嫩?”
唉……不吃、不能吃,吃一餐,牺牲一晚,代价太大……她两手紧握,压在下巴,请求圣母玛利亚救赎她纯洁的灵魂。
可逃难以来,她已经好几个时辰没进食,方才要他回房,已是她所能做的最大推拒,现在……咕噜咕噜,本能的生理反应催促她的动作,好几次她的手都不由自主的去碰碗,幸好她及时回神,硬生生停住。
不能吃,谁晓得里面有没有放春药!但是,她的坚持越来越虚弱……
看着她的挣扎表情,那份欢愉呵……无与伦比!萧瑛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你吃过这道火烤蟹足吗?相信我,绝对是人间美味。”
贺心秧恨恨咬牙。
算了,一夜情和两夜情没差,反正都是船过水无痕的关系,人在屋檐下,她的头老早就低了,不吃白不吃。何况他真想对她下药,机会多得很,她得在这里住上好几天呢,除非她有本事断食,再不就到外头和灾民抢大锅饭,否则他随时可以下手。
想得通透,她豁出去了!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不是说不为五斗米折腰吗?”他挑起眉头,凉凉一句话扫来。
贺心秧也随着他笑,但笑得虚假。
“是啊,不能为五斗米折腰,但如果是五十斗米的话……就可以把志气风骨摆两边,现实问题放中间了。”
她的话引出他的大笑,举起筷子,替她布菜。
她会吃他夹的菜吗?当然不,她把他的菜一一夹到旁边盘子,自己挑菜吃。
吃一堑,长一智,人可以笨一次,但同样的事笨两回,就该回头去找医生,看看自己有没有得到阿滋海默症。
接下来,不管萧瑛挑起什么话题,她都不接话,一心一意、贯彻始终,为填饱肚皮而努力。
之前,网络文化影响了她的判断力,让她误以为把话放了就跑,不会发生啥事,现在才懂得,地球是圆的,人迟早会再碰头,所以沉默是金,嘴皮子是用来进食养活肉体的,绝不是用来替自己惹祸……
终于,她吃饱喝足,放下筷子。
萧瑛口气温和地问她,“既然你是京城人士,一定知道如意斋的甜食零嘴,做工精致、口味卖相都属上乘,相当有名。”
“这个我自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