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他宿在别的女人那里,而她,一直等,一直等,从天黑等到了天亮。
她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知道。
年羹尧的妹妹这个称呼把她的心压得浮不起来。
她告诉自己,宫中多的是有来头的人,端妃也是将门之女,她不是一个人,绝对不是,绝对不是。
以往皇上对她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皇上的真心?
是她自己的胡思乱想,而甄嬛,也只是在胡言乱语。
她狠狠盯着甄嬛,都是这个女人,她从来没看过皇上如此宠爱一个女人,她吃醋,她嫉妒,她更羡慕,那样的感情,是她也没有得到过的。
有她在,皇上就不在意她了。
她记得她有身孕的时候,皇上是那么的高兴,可是后来,她的孩子没了,那是她唯一的孩子,太医告诉她那是个成型的男胎,直到现在,她再也没有偿过那种有身孕的感觉,而记忆中的感觉,也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可是,皇上竟然是那么在乎甄嬛腹中的那个孩子。
“我从来没有想杀你的孩子。”她也做过母亲,她也知道那种感觉,她只是想要挫一挫她的锐气。
甄嬛恨声道:“要不是你宫里的欢宜香,我又怎么会身子虚弱,才跪了半个时辰就小产。”
“欢宜香?欢宜香……欢宜香……欢宜香……”不会的,不可能,一定不可能,她拼命摇头,一步步后退,仿佛这样就能找到否认心中答案的方法。
可是,甄嬛不会给她这个机会,步步紧逼:“你知道为什么小产之后就没有再怀上孩子吗?你知不知道那欢宜香里面有大量的麝香?你用了这么多年,当然不会再有孩子了。”那些话在她身上狂轰乱炸,她几乎就要粉身碎骨了。
“你信口雌黄,那香是皇上赐给我的。”年世兰大声喊着,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话更有底气。
皇上,赐给她香的不正是皇上吗?
有谁敢在皇上的香里动手脚?
她体内有麝香为什么没有太医告诉她?
答案如此明了,不过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这一刻,她没有上过战场,也已经感受到了万箭穿心,这样痛,痛得那样透彻。
有人说,人死了,他的精神还可以活着,可若是心死了,还有什么是能留在世上的?
她没有心了,一颗心全都扑在了他身上,他能感觉到她是如何疼痛地爱着他吗?那用血和泪铸就帝,怕是他也是不屑一顾吧。
她笑了,笑得那样撕心裂肺。
爱到绝路,已是覆水难收。
“皇上,皇上,你害得世兰好苦啊。”说罢,直接朝墙撞去。
她的身体沿着墙面滑落下来,留下墙上一道血痕,鲜红,刺目,那不是血,是她碾碎了的心脏。
头很疼,心很疼,可是,已经不重要了。
恍惚发觉自己又穿上了大红的喜服,她看着他的脚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心中是满到溢出来叼蜜。他掀开她的盖头,她看到他脸上的笑容,那么明艳,那么动人,耳畔都是众人的祝福。
声音很多,很杂,她起初听不清楚的,慢慢也清晰起来。
“娘娘……娘娘……”
“嗯?”她下意识地应了声,额头是撕裂般帝痛。
“娘娘您头疼好点了吗?要不要奴婢再去请太医来看看,这药吃下去怎么就是不见效呢。”是颂芝的声音,她不会听错。
年世兰缓缓睁开眼睛,是颂芝没错。
“颂芝……”
“奴婢在,娘娘需要什么?”
“这是在哪儿?翊坤宫?”这里的摆设都是她熟悉的,还有那至死难忘的欢宜香的味道。
“娘娘怎么连翊坤宫都不认得。”
她吃力地坐起来,是翊坤宫不会有错。
“是皇上下旨的吗?”没有皇上的旨意,谁敢放她出冷宫?可她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想从别人口中听到,放她出冷宫的人,是他。
“娘娘说什么呢,欣常在小产,皇上昨儿晚上去了她那里,害得娘娘白等了好久,还吹了冷风犯了头疼。”
颂芝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年世兰听得心里发怵。
欣常在?小产?那不是第一次选秀之后的事吗?
她在自己腿上狠狠掐了一把,龇牙咧嘴帝告诉她这不是一个梦。
颂芝看了忙跪下:“娘娘您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不痛快的尽快往奴婢身上发,您身子金贵,受不起这些,要不奴婢去找曹贵人,让她给娘娘出个主意除掉欣常在?”
曹琴默那时候确实还是个贵人,但她还是需要确定:“颂芝,新选上的那些秀女都入宫了吗?”
“还没呢,娘娘,还要再过两日。皇后给皇上看了新入宫的嫔妃的住处,给菀贵人安排在碎玉轩,皇上并没有说什么,可见皇上最疼爱的还是娘娘。”
年世兰没有再说话,她分不清,如果眼下是真实,那么后来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