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跟我周围的朋友都是这样让人讨厌的姑娘。
他不喜欢我是我应得的,我根本不是他会中意的类型。
随着苏伊子进了礼堂,等她跟指挥一说这事儿,指挥当即就急得哆嗦了:“这怎么行,今天的演出曲目还有门德尔松的春之歌,有一大段长笛独奏呢!”
“那不是根据钢琴曲改的嘛,你直接让钢琴手上吧。”苏伊子扶额,看样子已经放弃了。
这下换钢琴手哆嗦了:“啊?我很久没练这首了,谱也没带过来。”
“不就是八级曲嘛,实在不行,我上!”苏伊子恼羞成怒挽起袖子,美人暗黑的小宇宙即将爆发。
这个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等她听完电话,脸色竟然奇异的和谐起来。
“李承鹏说给我们找了个金牌外援过来,马上就到。”她微笑着看了指挥一眼,“咱们还是继续排练吧,该干嘛干嘛,啊?”
在大家漫长而惴惴不安的等待中,礼堂大门终于被打开。
拱形门口出现了一道高挑的剪影。
简单的海军蓝T,修长的四肢,雕塑般的轮廓。
那人正提着长笛盒走下楼梯。
一瞬间里大家都没说话。
他明明身在暗处,却仿佛通体都在发着光,叫人一时间移不开眼。
我看见那微卷的刘海,下意识从椅子上站起来。
那是我再也熟悉不过的,几乎以为已经消失的身影。
“你好,我叫阿波罗。”男孩走过来朝指挥握手,“是李承鹏叫来帮忙的。”
长睫在眼底投下yīn影,他脸上挂着连明星也自愧不如的笑容。
“哎?阿波罗?”胖指挥表情呆滞,“你用艺名?”
苏伊子一把推开指挥,芙蓉脸上堆满谄媚:“哦呵呵呵,大帅哥,你是S大哪个系的?”
我还是头一回看到她用这种姿态对待异性。
“我是交换生。”阿波罗笑笑,提起手里的长笛盒朝指挥示意,“听说时间紧急,你看我们要不要先排演一遍?”
然后是换礼服,匆匆彩排,直到正式演出拉开帷幕。
我坐在角落里,呆呆看着台上玉树临风倾倒众生的阿波罗。
你知道将租金八十元的廉价燕尾服穿出贵族气息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吗?其困难程度堪比去爬一堵倒向另一面的墙壁,或者去吻一个倒向另一个男人的姑娘。
阿波罗穿着燕尾服坐在那儿,他不是贵族,他就是天生的王子。
耳边有无数声音在嗡嗡议论:“哎那个长笛手是谁?”“有主儿没?“哪国人?”“是模特吗?还是明星?”“等会儿结束了去打听打听……”
我下意识攥紧了脖子上的平安扣。
阿波罗来了,他好像看见了我,也可能没有留意,总之我并没有马上站起来与他相认。
因为在一瞬间里,我想起了那个早已荒废的天文台,想起了那些粉黄只剩半张脸的哥白尼开普勒。
——他到底是谁?究竟是人是鬼?他的突然消失和突然出现都是怎么回事?
这晚的演出非常成功,管弦乐队赢得了雷鸣般的掌声,我觉得有一大半都是给阿波罗的,因为掌声中不时夹杂着“帅哥看这里”的雀跃欢呼。
曲终人散,我跟着苏伊子走进后台,发现通道早已被挤得水泄不通,S大的S理工的男男女女统统都围着阿波罗。
“你水平挺高,正式加入我们乐队怎么样?”胖指挥葱白仰望的声音。
“阿波罗,你能不能做我表弟的长笛老师啊?”小提琴手温柔羞怯的声音。
“帅哥你哪个系的?电话号码多少?”苏伊子兴奋雀跃的声音。
“同学你有没有考虑拍广告?我导演系的正好在找模特……”哎怎么连星探都来了?
望着远处众星拱月光彩夺目的阿波罗,一瞬间里我忽然觉得意兴阑珊。
作为闺蜜,我跟苏伊子分享过乐似榕,分享过傅勋,分享过所有我觉得有魅力的美男,却独独没有分享过阿波罗。
——我将他藏在心里某个秘密角落里,我觉得他是我去年仲夏做的一个梦。
如今眼看着这个神秘的梦走到太阳下赤/裸裸面对众生,我心里有些奇怪的微妙。
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我先一步离开了礼堂。
在S理工的湖边走了一圈,又看了会儿那些外出散步卿卿我我的情侣,我这才转身朝大门走去。
随后我的脚步顿住了。
那个身穿海军蓝T头发微卷的大男孩,正推着一辆单车站在门口焦急的四处张望着。
漆黑的夜,他的眼睛像星星般明亮。
美少年啊,是什么让你如此执着?。
“小鹿!”他转头看见我,露出一口白牙。
那欣喜的笑容是毫无保留的。
“我来看你了。”他的表情有些急切,“我回来看你了。”
我在那一瞬间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