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这是我出生那年的日全食,我爸在苏黎世拍的。”傅勋见我一直没翻下一张,探头过来看了一眼,“我觉得只有天文意义没有观赏价值,不过他很喜欢,一直珍藏着,奇怪。” “为什么叫A?”我指着照片下面的字,“你父亲的英文名叫A?” “不,当然不是。”傅勋笑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叫A,也许是因为A等于太阳?”
我挑了挑眉毛。
其实A不是太阳神,认真追究的话,希腊神话里A只是光明之神,太阳之神是赫利乌斯H,诸多文学作品将阿波罗称为太阳神是后人搞错了的乌龙。
不过我当然不会说出口来,毕竟M哥伟大爸爸的面子比较重要。
我们很快结束了关于阿波罗的话题,傅勋约我参加周末的公园外拍,他说中山公园里的樱花开的特别好,非常适合摄影,我高兴的答应了。
但我绝对没想到,要苦逼的在清晨四点起床。
赏樱的人实在太多,傅勋说只有在早上六点到七点这段时间人少,且光线好,可以拍出柔和的好片。他号召大家五点在校门口出发,协会里的其他人毫无疑意,大概早已司空见惯。
天可怜见,我这个摄影新鲜人,心里想着要见帅哥,很可能会被拍照,不得不提前起床洗澡梳头化妆,整晚只睡了五个小时。
所以当我顶着熊猫眼在校门口看见两个瘦得跟麻杆一样的美女时,差点没当场崩溃过去。
副会长从电影学院请了两个跟我同届的模特过来。
我沦为了摄影助手,用处是给她们打光补妆。
带着薄薄寒气的早上,电影学院美女们在樱花树下搔首弄姿,摆出各种撩人姿态,我则用尽一切办法压住心头酸水,尽职尽责给他们打着光。
其实我的姿态也很撩人,在副会长苛刻的指导下,我手举五合一打光板,又是弓箭步又是爬木梯,瑜伽十二式都通通使了出来,手臂差点没断成两截。
拍照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我边揉胳膊边在人群里寻找傅勋的身影。
奇怪,他从头到尾不曾参加过拍摄,只是拿着相机四处溜达了一圈,然后就一直坐在草地上看我们,偶尔给两句意见,其他什么话也不说。
“你为什么不拍啊?”我走过去挨着他坐下,拿起一瓶矿泉水喝起来。
“我很少拍人。”傅勋笑笑,“尤其是这种指定模特的人像。”
“为什么?”我好奇看他,“不是有很多人是为了拍美女才去玩摄影的吗?”
“拍美女很麻烦的。”他耸耸肩,“她们总会计较角度对不对,自己在镜头上靓不靓,常常因为一些无足轻重的细节而忽略照片整体感,我不喜欢。”
我心想哎这说的不就是我嘛,不由得汗颜。
“那你怎么不去拍拍樱花啊,多美。”我只好没话找话的硬扯。
“以前在日本的时候拍过一些。”他抬头看头顶的蓝天,“樱花太脆弱,我不喜欢娇滴滴的东西,我喜欢有生命力的杂草。”
我听得都快哭了——M哥!你这是告诉我,你是只爱杉菜的道明寺吗?
正当垂头丧气之际,那两朵娇滴滴的电影学院之花走了过来。
“你就是M?”她们抬起巴掌大的小脸看着傅勋,眼中闪着好奇的光线,“听说你很厉害,你为什么不给我们拍照?”
就外形上看,两朵花一朵像周迅一朵像范冰冰,都是天生适合屏幕的美人。
傅勋从原地站了起来:“我带错了镜头,不适合人像。”
“那你可以借别人的镜头拍呀!”其中一朵花撅起红艳艳的嘴巴,“他们有那么多镜头!”
我扶额,心想美女们真是不懂蔡司头和普通头的差别,估计也不知道有卡口这一说。
傅勋笑笑没有说话。
另一朵花不满意了,伸出手朝他戳去:“你是不是嫌我们不够漂亮呀?”
那根涂着鲜红蔻丹的食指在我眼中简直就是三角脸蛇精的红信子,正嘶嘶叫着要吞噬M鲜美的肉体。
正义的葫芦娃忍无可忍,我出手了。
“哪里哪里,你们这么好看,M是怕镜头不对把你们拍丑了。”我不动声色拦截住小花的手,脸上的笑简直比蜜还甜,“我刚才去看了一下其他人拍的,有几张拍的特别好,跟花中精灵似的,不用修都可以上VOGUE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两朵花一听可以上VOGUE,赶紧推着我朝那群正在交流心得的师兄走去。
我争分夺秒回头望了一眼。
傅勋依旧站在原地,手里拿着相机望着我们。
他瞧见我回头看他,朝我挑了挑眉,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酷毙了。
星期一去摄影协会,傅勋拎了一个军绿色的尼龙包放在我面前。
“这是什么?”我转头看他。
“胶片机。”他朝我笑笑,“我很久不用了,给你拿去练手吧。”
我打开包裹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