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洲不敢一个人睡觉,总是喜欢爬到江少行的床上。有时候遇到江云霄和江少行正睡在一起,三兄弟就抱成一团呼呼地睡到天亮。
那时候江少行和江云霄都还年少,两个人关系尤其的好,就连上学放学都从来没有分开过。偶尔周末两个哥哥带著江月洲这个小东西出门,一个人牵一只江月洲的手,仿佛那样牢牢地牵著就可以一起走到时光的尽头。
突然想起那麽久远之前的事情,江少行自嘲地一笑,突然想抽一支烟,动了动手指,才想起自己准备戒了。
越是难以戒断,才越想要找点什麽去填补。
如果无法填补,就只能不顾一切地凶猛地去吞噬豪夺。江云霄在江少行的生命里终究不是他习惯却能戒掉的香烟,就算在一段时间里,他以为只要自己和那个人保持著安全的距离,他就可以真的不去触碰,真的可以像戒掉其他东西一样地戒掉他对他的相思。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做到。
回到三楼,他走进了江云霄的房间。男人踏上不属於他的那张熟悉的床,床褥塌陷,他慢慢地倒下去,贴在熟睡的江云霄的背後,他把自己的呼吸埋进江云霄冰凉的脖子上,这是一个改变了所有运行轨迹的夏天。
家族和道上的命运,也许,也在这轨道上慢慢地改换了方向。
但江少行从选择孤注一掷地去爱江云霄的那一刻起,他就已顾不了那麽多了。
最热的日子到来,知了聒噪得要命,头顶上法国梧桐枝叶浓密,但掩盖不了知了高亢的叫声。
绿头咬著一根冰棍在屋外院子里吹风扇,六轮匆匆地赶过来,和他打了个招呼。
“少行哥在里面?”
“等你呢,去吧。”绿头甩下手里的一张牌,头也不回地挥了一下手。
身前的矮桌边围了几个有著过命交情的兄弟,桌上压著大把大把的钱,上面丢著遍桌的牌。江少行和吴苏终於达成了共识,用情报换命,这里面当然少不了六轮的那一份。
江少行毕竟是看重情义的人,六轮那麽喜欢浮生,死死地念著为浮生报仇的事情。虽然答应放吴苏生路,但当然不会那麽轻易地让吴苏手脚健全轻轻松松地走出南岸。而最後的执行权,江少行就交给了六轮。
六轮走进最里面的那间屋,封闭的房间热浪翻滚,江少行背对著他站在门口。
他叫了一声:“少行哥。”
“你来了。”江少行转过身,示意他走进去。
六轮走到江少行身侧站定,江少行让他去解了吴苏身上的绳子。
“今天我放你走,一是因为我需要你手里的东西,还有就是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我拿了东西自然会说到做到放你生路,吴苏,我们过去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吴苏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湿尽,衣裤都粘在身上,六轮把绳子解开後,又“哢哢”地在他手腕上套上一副亮铮铮的手铐。
吴苏擦了一把汗涔涔的脸,抬起头来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江少行,你别以为你赢了,其他人,没我这麽好应付。”
江少行不置可否地挑挑眉,他拂了一把竖立的微乱的额发,咧嘴笑道:“这就不用你Cāo心了,不过当然,为了不被你背後捅刀子我的人会监视你,直到这件事件终结。”
“呵。随便你。”
吴苏不屑地笑了一声,然後就狼狈地被六轮推著走出了昏暗闷热的房间。
外面的人已经收了牌,在那里等著他们。枪伤,毒瘾和轮奸。这些,是吴苏即将赔还的谢罪。
而他手里的证据,只能够买他一条前途未卜的命。
六轮带著人往车上走,江少行叫住他。
“小心一点,拿到东西就回来,直接到江家等我。”江少行说:“晚上我要和云霄出门,绿头那边的事情办好了他会直接联系你,晚上稍微等我一阵子。”
“嗯,放心吧。”六轮坚定地点点头,回身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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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鲜币)温柔猎狩 41
41.
早上九点过,还没到一天中太阳格外毒辣的时候。江云霄坐在海边,他身前的桌上放著一个资料夹。他的伤现在基本已痊愈,只是伤口处还泛著紫,偶尔有轻微的疼痛。
他在那里坐了一会儿後,咖啡馆门口走来一个人。听到动静,江云霄抬起头来,而後他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朝来者点了点头。
等那人走近,江云霄示意自己身边的保镖退到门口,而他自己则朝身前这名高大的年轻人伸出了手。“欧警官,你还记得我吗?”江云霄浅笑道。
“江云霄,江大少,几年前我办过你父亲的案子。”那人取下鼻梁上的墨镜,点了点头,并礼貌地和江云霄握了一下手:“今天你找我不知道是有什麽事?”
“我们坐下来说。”
江云霄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便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