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丁志强共进晚餐后,石为民觉得丁志强确实是变了,和他记忆中的丁志强相比简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丁志强身材消瘦,脸颊同样消瘦,往哪里一站都像一根棍子戳在那里一样,所以才得了个“丁棍”的匪号。过去的丁志强走到哪里都浑身散发出一种乖戾之气,让人一眼看去就不是一个善类。可如今的丁志强在消瘦的脸颊上配上了一副金丝边眼镜,举手投足之间竟也有了些温文尔雅的感觉,如果不是言谈举止之间偶尔蹦出的几句粗话,不熟悉他的人还以为他是什么知识分子,最少也得是个中学老师。
虽然参加今天协调会的领导大部分都知道丁志强过去是干什么的,可人家现在毕竟身份不同了,再加上有陈市长亲自组织,各局的领导也就都悉数到场捧场。整场晚宴酒喝得不少,气氛也比较热烈。席间,丁志强特意单独向石为民敬了一杯酒,感谢他过去的“关照”,并希望今后精诚合作,早日完成项目拆迁工作。石为民也客气地回敬了丁志强一杯酒,感谢他那天出手相助的事情,并相信两个人今后一定会摒弃前嫌,一起把工作推进好。
“石队长放心,只要你发挥你的优势,我发挥我的优势,我们两个一起配合,金昌就没有我们搞不定的动迁户!”几杯酒下肚,丁志强的话开始大了起来。
“志强啊,你可得注意,现在你的身份不一样了,可不能动不动就再拿出过去那套,喊打喊杀的了!”陈市长叮嘱丁志强说。
“领导放心,几个动迁户也不至于喊打喊杀的,只要把我的名字往那里一撂,吓都把他们吓跑了!”丁志强红着脸,喷着酒气说。在酒精的刺激下,其黑社会大哥的嘴脸又了出来。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石为民特意问丁志强那天去胜利市场处理“于大赖”事情的是谁。
“这小兄弟办事挺利亮的,有机会给我介绍一下。”石为民说。
“能给石队长办事是他的荣幸!”丁志强恭维着说,多年形成的习惯让丁志强在石为民面前还是有些放不开,“那是我一个小兄弟叫二小,现在金昌新出道的这些个小混子都是他小弟,今后再有这样的事你一个电话,我立马让他去摆平。”
“行啊,今后没准有什么事用到他。”石为民点头说,他今天酒喝得也有点高,并且通过这顿酒让他内心里有了许多感受,连丁志强这样的人都能摇身一变成为和市领导称兄道弟的投资几个亿工程的项目经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那天“于大赖”的事也让他深刻意识到这世上有些事按正常的程序还真就办不下来,说不定以后有些事还真用得上“丁棍”、“二小”这样的人。尽管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突然有一种恐慌,有一种失去自己人生最宝贵的东西的感觉,但在现实面前,他还是不得不选择改变和适应。他知道领导给他安排的拆迁工作一定不会是一帆风顺,甚至很可能会是困难重重,靠正常程序能不能如期完成拆迁任务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反到是刚才在酒桌上丁志强信心满满,似乎这件事情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甚至叫嚣说只要把他的名字往那里一撂,吓都能把拆迁户给吓跑了!通过“于大赖”的事情,让石为民意识到丁志强说的话虽然有些大,但也并不完全是吹牛,到时候说不定有些事真得靠他去解决。至于丁志强的解决办法石为民当然清楚,虽然他从心里不情愿这么去做,但为了及时完成领导交办的任务,也是为了经受住领导的考验,有些事只要不出大格,恐怕他也不得不听之任之了。
第二天一到单位,石为民就召开了班子会议,研究昨天陈市长安排的工作任务。按陈市长的安排,首先由市政府按项目规划用地面积在拆迁范围内张贴拆迁公告,接着由房管部门入户对各家产权情况进行调查摸底,然后由房管部门配合项目建设单位按国家政策标准逐户签订拆迁补偿合同,对于拒不签署拆迁合同的,由项目单位向相关执法部门申请强制拆迁。而城管大队所要做的工作有两项,一是对拆迁范围内拒不自行拆除的无产权建筑进行强拆;二是配合规划、公安等部门,对提出过份要求,拒不签订拆迁合同的钉子户进行强拆。
“这本来都应该是规划执法大队的活呀,怎么安排到咱们头上了?”邓红生问。
“陈市长说了,成立综合执法局后,规划执法工作职能都要拿到综合执法局来,这次是让我们提前介入,也是检验一下我们的执法能力。”石为民解释说。
“这可不是什么好干的活呀,过去我们又没干过这个,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情况。”王爱国心里没底地说。
“既然是市里面定的,想不干也得干!我们开会是研究怎么干?不是商量干不干的!”丁前进惮度出人意料地坚决。
既然两位主要领导都这么说了,邓红生和王爱国自然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最后,大家一致同意这项工作由石为民负总责,邓红生和王爱国全力配合,具体工作由法制科和直属中队负责,法制科科长高石牵头,直属中队临时负责人王小亮听从高石指挥。由于前期工作并没有城管大队的事,石为民安排王爱国负责随时与相关单位沟通,协调推进工作,并安排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