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为民和赵真谈完之后的第二天上午,赵真又来了。这次来的不是赵真一个人,而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有二十几个,虽然没有第一次的时候来的人多,但看那声势还是比较浩大的。
赵真来的时候,石为民没在单位,赵真给石为民打电话说有事情要向城管大队反映,石为民告诉他去找执法监督科的杜鹏起。
鹏起在办公室见到赵真的时候,并不知道眼前这个戴着大眼镜,拎着个黑皮包,一副领导派的老头就是当初自己刚要分配工作时妈妈所说的赵大爷,也就是那个可能什么都没做,却轻而易举地从妈妈那里拿了五千块血汗钱的人大退休的赵主任。他只知道这个老头儿那天曾经为了半夜牌匾被摘的事情带着一百多人到大队找过石队长,石队长后来怎么处理的这件事情他并不清楚。今天这个人所带的人虽然没有上一次多,但看那架势,同样不好答对。
石为民给鹏起打电话的时候只告诉他有个姓赵的带人到大队反映问题,让他接待一下,先不要说什么,把事情搞清楚,等他回来再研究怎么处理。
当鹏起认出石队长所说的姓赵的就是那天带人到大队来找牌匾的那个老头儿的时候,以为这伙人一定还是冲着那件事来的。因为和小张聊过之后,鹏起心里已经认定了那些牌匾一定是大队的人弄走的,所以当面对这些人时,心里不免有些发虚。
“你们有什么事情?选个代表出来说。”鹏起见赵真带着男男女女的一帮人进了屋,故做镇定地说。
赵真显然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杜科长就是总在二道街骑个三轮车卖山货的老杜太太的儿子,他虽然知道老杜太太的儿子最终去了城管大队,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当了科长(虽然鹏起只是临时负责人,但从石为民开始,城管大队的人大部分都叫他杜科长,并且认为他当科长也只是早晚的事。)。
赵真接下来的一个动作倒把鹏起弄得有些紧张起来。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从拎着的皮包里拿出一个微型录音机,按下了录音键,放到了鹏起的办公桌上。赵真拿出的微型录音机非常专业,鹏起过去只在电视上的记者专访栏目里见过,没想到今天被赵真用到了自己身上。但赵真显然并不是要对自己进行一次专访,而是为了在解答问题时给自己施加压力,以便抓住自己说话的漏洞,并做为证据。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时录音,你不觉得你这样做是侵犯我的隐私吗?”第一次面对录音“采访”,鹏起的心里多少有点紧张,说出的第一句话有些言不达意,并不得体。
“你们做为国家工作人员,在工作期间是没有任何个人隐私的!”赵真一句话就把鹏起造得哑口无言。
在有多年挑事、闹事经验的老狐狸赵真面前,参加工作时间不长的鹏起还显得十分青涩,在语言上跟本就不是赵真的对手。
在赵真掏出录音机之前,小张已经借口上厕所溜了出去。鹏起虽然心里对小张这种见事就躲的作法很不满意,但当着这些人的面也不好把他叫回来,只好独自应付这种复杂局面。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鹏起岔开话题说。
“我们来呢,本来是想找石队长的。可石队长不在,让我有什么事情先跟你说……”赵真说话一如既往地啰嗦,可能是当领导时间长了,说什么事之前都得先打个铺垫。
“上次金昌大街半夜丢了几十块牌匾的事情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赵真说了一大堆废话之后,终于切入了主题。
“知道,你们不是报了案了吗?这事既和我们城管大队没关系,也不归我们城管大队管,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去找公安局呀?”鹏起恨不得赶紧把这帮人打发走。
“我们这次来呢,虽然还是为了牌匾的事情,但却不是为了上次丢牌匾的事情,而是为了挂新牌匾的事情。”赵真的话把鹏起弄得有点发蒙。
“到底什么事情,你能不能说的具体点?”鹏起一头雾水地问。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的牌匾不是被偷走了吗?现在公安局那边也正在破案,其实这案子根本就不用破,怎么回事你我心里都清楚。”赵真每次说事之前不来几句铺垫似乎觉得显示不出他的水平,又是一连串的废话之后,才渐渐说到了主题,“我们这些人的店铺现在都没有牌匾了,都得再做个新牌匾挂上,你说对吧?”
“对。”鹏起点头说,依旧没明白赵真到底想说什么。
“可按你们牌匾办的要求,做一块那个标准的牌匾得二千多块钱,我们本来丢了牌匾损失就不小,再让做这么贵的牌子我们可是花不起这钱。”赵真终于说到了正题。
“不单是花不起钱的事情,我那个房子是租的,再过两个月房租到期了,人家还租不租给我都不一定呢?你说我犯得上花两千多块钱再做一个牌匾挂这儿吗?”一个年轻小伙子说。
“我到是想按标准做,可那么大的牌子必须得挂到二楼的阳台上,二楼死活不同意往他家阳台上钉钉子,怕往他家阳台渗水,可挂个小的你们又不让,你说我怎么办?要不你们去和二楼的说一声?让我出点钱也行!”一个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