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伙人打发走后,鹏起看了一下单位通讯录,发现单位并没有叫付清的,看了半天,只有直属中队有一个叫唐福清的,估计是那个中年妇女听错了。鹏起并不认识这个唐福清,只好先给直属中队的中队长程建德打电话。
程建德在电话里听鹏起说明情况后,答应马上安排唐福清和另外两名城管队员过来,并说早上在人民广场执法,没收非法经营的电动车的正是唐福清和直属中队的另外两名城管队员,一名叫王小亮,一名叫吴刚。
鹏起坐在屋里一边整理刚才记的询问笔录,一边等唐福清三个人的时候,小张从财务科溜了回来。
“出什么事了?刚才我看见一帮人进咱们屋了。”小张问鹏起。
“原来你刚才都看见了,那你为什么不进来帮我忙乎忙乎?”鹏起心里暗想,对小张的不满不由又加深了一层。
“我正想找你呢,按程序询问笔录应该两个人一起取,刚才你没在屋,事情又急,我只好一个人将就了。过一会儿,直属中队灯福清、王小亮和吴刚来,我们还得把他们三个的笔录取了,我和他们都不怎么认识,你来得正好。”鹏起嘴上说。
“出什么事了?这么正规,还要取笔录。”张超笑嘻嘻地说,“我在这屋呆了三年多了,还真没取过笔录呢!”
鹏起把事情经过和张超说了一遍,只是没说石队长让瘦子给丁棍打电话的事情。
“这事不太好办啊!”张超听鹏起说完,点上一支烟说,“看样子这一家子不是个善茬子!再加上那小子又是半拉塑料脑壳,肯定是要放讹了!而这边都是我们自己弟兄,我们怎么地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别人!可要是满足不了那家人的要求,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解决不了,他就会去市政府闹,整不好我们俩会粘一手屎,弄个里外不是人!”
“我看不至于吧?咱们就按石队长的意思,把事实核实清楚了,要真是我们的队员动手把人打坏了,石队长说我们该负什么责任就负什么责任。”鹏起说。
“我看石队长也就那么一说,这些年城管队员和小商小贩发生冲突,被人讹上的也有几起,哪回不都是自己花钱摆平的?再说了,这种事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他们说城管打人了,我们肯定说没打。现场要是没有其他证人还好点,要是有其他证人基本都会替他们说话,就算我们没打,好人也会死在证人手里!为什么现在我们集中执法的时候都带着摄像机,就是为了真有事的时候给自己留个证据!唐福清那个人我知道,在大队那是个顶老实的人了,要说别人打人我信,要说他打人那鬼都不相信!”
“我真没打他!”两个人正说着,三个穿着制服的城管队员走了进来,前面一个四十左右岁,长着一张圆脸的人满脸通红地说。
“杜科长还不认识吧?”小张站起来介绍说,“这位就是唐福清,”他指着圆脸的城管队员说,“这是王小亮,这是吴刚。”他又介绍后面的两个人说。
王小亮是个瘦高个,和高所长长得有点像,而吴刚则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车轴汉子,长着一副凶像。这三个人鹏起好像从来都没见过。
“我是杜鹏起,可不是什么科长,只是石队长让我暂时负责这项工作。”鹏起连忙站起来和三个人一一握手。
“我们都认识你,那天开大会时候丁教介绍过。”王小亮一边和鹏起握手一边说,“只是我们哥三儿整天在大街上转,基本不怎么在大队呆着,你可能都没见过我们三个。”
“今天找你们哥三儿来是想了解点情况,”鹏起等三个人都找地方坐下,就掏出询问笔录,言归正传地说,“刚才有一伙人到石队长办公室上访,石队长让我处理一下。”
“是在人民广场出租电动车那伙人吧?”王小亮问。
“对,就是那伙人,他们说你们打人了,还把一个叫候健的人打伤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石队长让我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是你们几个打人了,那我们还真得负责,要是不是这种情况,那我们就不管他们了。”鹏起说。
“净扯蛋,当时我们三个在现场,根本就没人动他一手指头,那小子是个半拉瓜,纯属放讹!”吴刚气呼呼地说。
“他们说打人的人是福清,福清说说怎么回事吧。”鹏起对唐福清说。
“我真的没打他,是他上来打我,我就用手挡了一下,他自己就躺地下了,还说什么‘碰我,我就讹死你!’。”唐福清满脸涨得通红地说,“谁知道他是半拉脑壳呀?早知道这样打我我都得挺着!”
“还是我说说吧。”王小亮说,看样子他是这三个人的头儿,“这几天我们按石队长的要求清理广场上私自摆摊的,这个叫候健的已经在人民广场上摆了好长时间电动玩具车了,我们几次通知他政府要求不得在广场上从事经营行为,可他根本就不听。”
“他老婆说他们是新买的电动车,刚出租了几天,连本都没收回来呢。”鹏起插话说。
“那纯属胡扯,”吴刚说,“他们至少得摆了有一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