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的东西看了一下,毛小朴以为路人要过,身子歪到架子边上,头没抬,继续在观察上面的营养成份和生产日期。
陆东来卷着手放到嘴边,咳了一声,无奈这种常常以来引人注意的假动作在此刻失效了,对方耳朵都没动一下,手一翻,将那包东西放回去。
想以花花动作吸引毛小朴?省省力气吧,这傻妞只服四个字,单刀直入。
“小姐,你觉得那种太太口服液不好吗?”陆东来一付请教的口吻。
小姐?是叫她吗?毛小朴抬起头,看着身边的男人。
“我想给老人买口服液,不知道这个好不好。”这话是真的,家里老夫人打电话,让他买点补品帮着送位长辈。这事不好借秘书之手,只好自己亲自来了。
毛小朴不认识这男人,北京大学那天,她压根就没注意到那辆车和车边的那个人,“哦,我没吃过,我也不知道。”手指指他旁边的穿超市制服的女售货员,“你问她。”
年青的女售货员对陆东来看了好久了,这个男人真的好有气质,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能认识一下就赚到了,听闻毛小朴的话,立刻上前,拿起刚才毛小朴放下的那包东东,声音清柔流畅的解说起来,BABABABA
毛小朴听得一愣一愣,心里蠢蠢欲动,好想买几包回去啊,据说又长寿又养颜又补血又补脑又补肾又补
她诚心诚意地说:“这东西真好,比灵芝好,比人参好,比虫草好。”
陆东来低低地笑了,女售货员有点尴尬,她不是故意的,是货源处让她这么背的,买出去一包,提成百分之三十,顾客不都喜欢听么?这四眼妹怎么还讽刺?不带这么忽悠人的,灵芝人参虫草只买这个白菜价么?
“走罢。”陆东来看看毛小朴那张真诚的脸,再看看售货员那张黑黑的脸,忍住笑,说了一句。
“这么好的东西,你不买了?”听起来真是好东西呀。
“我觉得还是去买灵芝人参和虫草比较好。”这倒是提醒了他,老太太们的东西不能随便买呀,还是原始的补药好。
“哦。”毛小朴看看袋子上了标价,推车就走,买个毛,一袋那啥可以抵她车子里所有的零食钱还有多。
等陆东来从超市另一头的草药铺出来,东张西望寻找那个有趣的身影时,毛小朴已经提着满满一袋食物回家了。
军区大院门口,毛小朴两条腿前脚进去,转向左边,陆东来四个轮子后脚进去,转向右边。
要是远在昆明的陆西为知道大好的线索就这么错过,一定会揪着他哥哥暴跳如雷,你妈的不是最有风度吗?最有女人缘吗?问问她的名字会死啊,会死啊,会死啊?
殊不知,有风度的男人一般情况下不会主动打听人家的名字和年龄,又不是聊QQ,看见美女就上去绕上几圈打听芳名!
几天后,刘丹阳带毛小朴离开了北京。
毛小朴是个宅女,宅得很彻底,监狱宅七年,北京除去花店工作的几个月,其余的时间也是宅在家里,陆西为有心想拉她出去逛个街,她脑袋一摇,不去。
不去的原因一则是要抓紧翻译,多赚几个钱,二则是怕花钱,不是说无事莫上街,上街小退财嘛。说到底,她的宅是条件逼出来的。现在,她有机会出去了,吃的有保障,住的有保障,她还是很乐意的。
种田人看山青水秀,没个感觉,城里人看山青水秀,就是天堂。
当年三四岁的毛小朴住在毛家村,前山后树的,她只觉得好玩,最好玩的是树上卵巢里时不时伸出几张小嘴的小鸟儿,吱吱吱,喳喳喳,叽叽叽,她总觉得鸟儿是在喊她,毛小朴,毛小朴,毛小朴。
毛小朴没有玩伴,为了掏那个能叫她名字的鸟儿,她不知道爬了多少次树,没爬上去,倒被毛奶奶捉住屁股上打上多次,后来那鸟不见了,她的名字再也没被那么整齐兴奋快乐地叫过。
那巢还是在的,她很好奇很向望,脖子仰了无数次,终于自发的想到用小竹杆去捅,结果飞出来好多黄蜂,她的脸上手上被叮成了一座座红色小山丘,她哭得从没有过的伤心,眼泪鼻涕一团团,不知道是身上的痛还是心里的悼念。
现在毛小朴全然忘记那时的感觉了,以旅游的目光看山青水秀,看蓝天绿草,身心解放,心旷神怡,她像一只从笼子里飞出的鸟,对四周充满稀奇,兴奋。
她身上穿的是一身绿色军装,刘丹阳给她弄的,部队里全是军装,随随便便一站,就淹没了,便装太打眼,太另类。
他们的大本营是在一座山里,两军对抗,红军和蓝军已上前线。此次演习是在北京军区里部进行,刘丹阳作为总指挥,他不喜欢坐在灯火通明的大营里听前方传来的报告、看电子屏幕上的数据,他喜欢亲自上前沿阵地用自己的眼睛观察,较之于别人,他更信自己。
他一个人开着一辆越野车,穿行在山里。
毛小朴呆在大营,虽然人生地不熟,可听着远处的枪声爆声飞机的轰鸣声,她骨头里那股子刺激劲儿全被勾引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