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武当的云少侠来了。他们有办法治好你,你转过身来,让他们把把脉。”戚芳在自己丈夫面前,仍是强颜欢笑,转头又是洒了N多眼泪。
云风和狄云一言不发,看了看万圭肿起的手背,见那手背又是黑黑的一团,样子甚是可怖,而万圭原本白皙俊雅的脸庞,也是形容委顿,面色暗淡,毫无神采,显是被折磨的够戗,叫人一看,哪还是万家那个风liu倜傥的公子哥啊,简直就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干瘪老头。
云风朝狄云说道:“齐兄,这到底是哪类蝎子咬的,这么厉害?”
狄云嘶哑着嗓子道:“这是湘西沅陵一带的花斑毒蝎咬的,咱们湖北可没这种蝎子!”
戚芳和万家其他弟子齐声道:“是,是,正是在湘西沅陵给螫上的。”戚芳又道:“先生瞧出了蝎子的来历,定是能治的了?”语音中充满了指望。
“果真如万老爷所说,今日正是最后一日,到得晚上,将将就是十日十夜。”捻了捻假胡须,狄云又道:“这位爷台是不是反手一掌,将蝎子打死了?若不是这样,本来还可有救。现下将蝎子打死在手背之上,毒性尽数迫了进去,再要解救,那是千难万难了。”
戚芳本来听他连时日都算得极准,料想必有治法,脸上已有喜色,待得这么说,又焦急起来,道:“先生说得明白不过,无论如何,要请你救他性命。”说着,拉了“空心菜”两人,立刻跪了下来,朝狄云磕起头来。
狄云虽然得云风关照要救万圭,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救万圭,虽然他打心底里想让万圭就这么毒发,这么痛苦的死去,虽然他很多想不明白,但是一见到戚芳,他就忘了仇恨,他就六神无主,他就不知所措。只是他自幼对戚芳便是千依百顺,从来不违拗她半点,这时听她如此焦急相求,又见那母女二人诚心磕头,苦求自己。心中一软,便想去打开药箱,取言达平的解药出来,他轻轻吁了口气,倒了些黑色粉末出来,放上万圭的手背。
万圭一声大叫,右手直颤,过不多时,伤口中便流出黑血来。他痛楚渐减,说道:“多谢大夫,这解药可用得对了。”戚芳大喜,取过一只铜盆来接血,只听得嗒、嗒、嗒一声声轻响,血液滴入铜盆之中。戚芳向狄云连声称谢。
狄云朝戚芳挥了挥手,摇头道:“不用谢了。这蝎毒要连敷十次药,方能解除。”心中酸楚,但觉自己是世上最傻之人,竟是救了迫害自己的正主,瞥了眼云风,却见云风只是若无其事的站立,不知在想着什么,又转头对戚芳说道:“都给了你吧!”将那瓶解药递了过去。
戚芳大喜,双手接了过来,躬身万福,深深致谢,道:“先生如此仗义,真不知该当怎生相谢才好。这药要多少银子,我去支取给您。”
云风插口到:“不要钱,是送给你们的。”
戚芳大感意外,于是又是一阵千恩万谢。众人便下得楼去。万震山一听自己儿子获救,老脸上的皱纹总算稍稍舒展开了。满口子的称赞云风和狄云,开了酒席,招待起二人来。万家弟子除了万圭,其他人都是列位致谢,而戚芳万分感激狄云这位“大夫”的恩德,亲自上菜。
“云少侠啊,说老实话,当年在那届‘青松杯’上,我可就是看好你啦,果然英雄出少年,那次在衡山,我也看不惯嵩山那群人的嚣张跋扈,仗势欺人,只是啊,你也知道,我们人微言轻,也说不上话,云少侠可别放在心上啊。”
“万老爷子多虑了,这事啊,本就不愿牵扯到旁人。也是在下一时冲动,给师门惹了麻烦。”
“唉,这般见义勇为的侠义之举,自是我们该学习的,你们几个,可得和人家云少侠多学学。”
“是,师父…………云少侠,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席间,狄云怕露出破绽,只是稍微喝了点,便只顾吃菜,云风和万家众人打了哈哈,便借口天色已晚,和众人拱了拱手,离了万府。
………………
“云兄弟,我很难受,我见着师妹如此心象刀割的一样……”
“狄大哥,你放心,今晚,戚姑娘就能知道所有的事了。”
“此话当真?你怎么知道?”
“那瓶解药被吴坎拿了,是不是。”
“是啊,他们是师兄弟,拿了有什么奇怪的?”
“哈哈,晚上你就知道了。对了,那本唐诗选集你拿给我吧,晚上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