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红了又红,再说不出话来,只是心中埋怨这两个女儿,无因强将珠子把持不还,累我被他抢白,觉得没趣,难于启齿,只得又想道:“必须如此如此哄他,必然见允。”
即赔笑道:“相公休怪老身不允六位姑娘事,相公若能博得功名,成就鳌头独占,那时讨了封诰,荣归故里,奉旨完姻,老身方才敢允。”
树春听了华太太之言,一时大喜道:“别项事情不敢夸口,鳌头独占,我柳涛易如反掌。”
柳兴道:“大爷,还是珠子好,不要受她愚弄,怎么将那纸描的来骗我们传家之宝!”
树春骂道:“胡说。”
小桃使女在旁插口道:“如今是姑爷之称了,姑爷切不可中了状元,八美图改作寿星图。”
树春听了笑道:“还要相烦姐姐,为我八位姑娘跟前赞扬一句话儿。”
即向华太太行了一礼道:“岳母请上,受小婿一拜。”
华太太连忙还礼道:“贤婿免礼罢。”
树春即起身拜别,太太再三叮嘱:“贤婿功名为重,不可荒疏。”
树春答应:“小婿晓得。”
便辞了太太,同柳兴出华府往街上游玩去了。华太太入内唤小桃吩咐说:“我虽然赠他八美图,大姑娘二姑娘由我作主许他,再无变更之理。这六位姑娘,我实难作主,料想他未必状元及第,所以胡乱许他。你不可在她们面前将我许婚姻的话露了风声。”
小桃答应:“小婢晓得。”
太太正要上楼,只听得外面大叫,连说:“打杀打杀!”
太太回头定目一看,原来是素贞之兄柴君亮,手中拿了双斧,怒气冲冲,走入内堂。太太问道:“君亮,你为什么事,如此怒气?”
君亮应说道:“俺今日保镖舟在此经过,上岸前来看看太太妹妹,来至外边,见杭州柳树春将我妹子打倒在地,俺一时推门不开,又兼手中并无寸铁,只得回船取了宣花斧前来杀这狗才。不知往哪里去了?”
太太道:“君亮不可如此,你还不知情由,这是我家老爷做此不仁之事,要谋夺柳相公传家之宝珠,被他大闹公厅,我方才与柳相公已讲明白了。老身将爱珠素贞许配他,将珠留在我家作了聘物,他还不肯,再赠他千娇八美图,方才欢天喜地兴冲冲走去。”
柴君亮说:“如此杭州柳树春,就是我的妹丈了。”
即入内楼连声恭喜,素贞爱珠二人问道:“哥哥,喜从何来?”
君亮道:“老太太与你两个结成亲事。”
当下君亮与素贞,叙些寒暄,起身辞别归去。却说树春得了八美图,胸中欢喜,满腹畅快。不信姻缘偶尔得于姑苏,妻妾重重,尽在华府之中。正行间,只见前面一间酒馆,挂了一个金字漆招牌,写的是“三山馆”。想道:“久闻三山馆大名,不免进去小饮片时。”
主仆二人入了三山酒馆,一望果然名不虚传,内中陈设齐整,十分精洁;来往之人,大半都是公子王孙。树春同柳兴上了酒楼坐下,柳兴高叫道:“店小二。”
小二慌忙上楼问道:“相公要办什么菜?我们店中,是山珍海味,奇味异品,佳肴果馅,琼浆香油,备皆有的。”
树春道:“不要许多,将那好的拿来下酒便了。”
小二随时办好,捧了酒菜上楼,树春就在酒楼之上,自斟独酌。再说刑科典吏张永林,那日无事,亦来至三山馆正要上楼饮酒。恰好柳兴看见,说道:“大爷,张相公来了。”
树春连忙立起身来,二人见过了礼,分宾主同坐一桌。张永林说:“舅兄,我在家恭候多时,为何不到我家,反来此处自己独饮?”
树春并不把方才赎当联姻的话提起,只得赔罪道:“小弟一时有事,不及奉候。”
谈话之间,小二又重整佳肴蔬品,再换熟酒。二人对饮,言语甚是投机。树春偶然回头,忽见对门楼上立着二位女子,在那里观看,容颜好似图中描的田素日、田素月姐妹二人一般。腹内猜疑不定,欲拿出图来,又碍张永林在前,只是目不转睛地看。原来此二位佳人就是田素日、田素月,因看本处温天君监胜会,故在自家靠街楼上观看。姐妹二人,瞧见了树春,低言道:“姐姐,你看那对门酒楼之上,一个白面书生,好像张金定一样。”
姐妹二人,把个树春看得眼都酸了,树春便悄问道:“永兄,对门楼上是谁家宅眷?姓甚名谁?此二位姑娘,可认得么?”
张永林回头一看道:“这是田府,那楼上二位娘子,就是与舍妹结为姊妹。目下在拳法之中,讲究甚精。”
树春道:“原来如此,未知她俩父亲叫什么名字?是何官职?”
永林道:“她俩父亲是兄弟二人,皆登两榜,名田文、田武。各生一女。”
树春又问道:“令妹同为结义,敢请教令妹芳名?”
永林听了笑道:“舅兄你说此话太为不雅,舍妹已经联姻了。你问她的名,却是何意?”
树春一时自知失言,奈收不住口,随即转口道:“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