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慢慢降临,江边的夜风也带着沁凉的寒意侵袭着我们的面颊,幼嫩的肌肤不觉生痛。何倩文捂着自己的脸,大声唠叨道。“哎呀!这风好冷!把我的脸都要冻僵了!”
“不会吧!何倩文,你的脸这么娇嫩,连这点风霜都劲不住!”冯雪毫不留情的诋毁着她。
“哼!冯雪,我说我的,碍你什么事了?你脸皮厚经得起风霜!可你没看见人家的肌肤弹指可破,那经得起寒风的无情摧残?”何倩文柳眉一横,干脆停下脚步,直接拉着她戏谑起来。冯雪被她的小题大做折磨得没法,大力撇开她的手,转身看向了身后的一大帮子人。“呃,何倩文我只不过跟你开句玩笑,你就跟我杠上了!哎,班长,你,你来给我评评理!”
缓步在河滩上走着,鲜燕的脸在不远处驳船飘摇的幽暗灯光下显得扑朔迷离,只听她边走边催促着说了句。“好了!好了!你们就为这点小事吵闹,烦不烦?”
“就是!哎,你们看,对面的船过来了!”兰芳在鲜燕身旁回话的当口,对面的渡船已经迎着漆黑的暮色,向我们这边靠了过来。“快跑!”安晓的声音在此时激动回应,犹如冲锋的号角,引领着我们在河岸边摇摇晃晃的狭窄木桥上,以一百米的速度冲向驳船。
踏上四周凉快的驳船,放眼一扫,此时的乘客拥挤不堪,和我们一样学生打扮的人还不少,肩上都慵懒的挎着一个大小不一的包,脸上的急切也显而易见!下班回家的工人倒是面色沉静的看着已经开到驳船边沿的渡船,就算船沿边随风飞溅了不少的浪花也惊扰不了他们。
“哎,安晓,每周你们回家都这么挤吗?”从来没坐过渡船的兰芳有些好奇的站在我们旁边小声的问了句。
“嗨,兰芳,这还不算是最挤的!”我轻柔的回了她一句,朝王梅瞅了瞅。“哎,王梅,你说是不是?”只有我们三个是每次回家都要经过这里的。
王梅瘦削的面颊上那排整齐的刘海被风吹乱,飘散在额头遮住了她的眼眸,她伸手轻撩了一下,回以我一个迷人的浅笑。“嗯,兰芳,以前还有比这更挤的!”
说话间渡船已经靠岸,驳船里顿时大乱,人们纷纷往渡船涌去。还没开门,驳船边缘就被围得水泄不通。害得驳船上的工作人员拿起一个高音喇叭挤进人群中大声叫嚷。“哎,让开!让开!马上要下客了!”喇叭里传出的尖利声音震得人耳膜发麻,心里厌烦。
他的叫嚷刚开始还管点用,可是下船的人走到一半,人们就开始进渡船抢座位了!人群霎时乱着了一团,不住谍见有人这样的埋怨。“哎,注意点!注意点!你踩到我脚了!好痛哟!”
我们这群人多也就没动抢位子的念头,等到人群都进得差不多的时候,才缓缓走了进去,找了一处角落站定。不一会,在驳船上倚着的渡船就响起汽笛声脱离了驳船,瞬间江水就飞溅到了脸上,带着些许的潮湿冰凉着我们娇嫩的肌肤。
慢慢驶离驳船,渡船的四周也被暗夜笼罩,渡船中间的微暗灯光也在乍暖还寒的春风中摇曳。进到江心,耳边只响起湍急的江水声和轻拂过面颊的呼呼风声,渡船上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严肃,气氛也随之沉寂。
十五分钟以后,我们下了渡船,在经历了又一番晃荡的木桥以后,我们再次坐上了公车,到了我家居住的那地又继续的转车,又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公车,终于在一个近乎偏远的地方下了车。一下车,映入眼帘就是车站对面绿油油的菜田,扭头却看见了公路对面一块黑咕隆咚的牌子上写着S市起重机厂。
“安晓,你的家就在这里!”我们一行人走到那块牌子面前,胖胖的吕兰轻轻一甩头发,借着厂区外面灰暗的灯光问道。
“嗯。怎么样?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偏僻?”她的话并没引起安晓太多的惊讶,她抬起头对我们淡淡一笑。“嗯,有点黑灯瞎火的!”游熙的评价显得小心谨慎。
“待会进去了就不黑了!厂区里露天Cāo场上还有舞会!”安晓随即补上了一句。
“哦,是吗?那我们快去你家吃饭!”王梅有些急不可耐的拉着她就往里走,根本没有顾虑到其他人的感受。直到后来她看见我们都站在原地没动,这才停下脚步。“哎,你们怎么都没走?难道你们的肚子都还没饿?”
“不是!只是我们都还没跟上你的焦急步伐!”鲜燕上前两步,拉着她的手莞尔一笑。
“哦,这样!那鲜燕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嗯。”班长的一声令下,我们全都得卖帐!
“来!安晓,你来带路!”
“哦。”穿过幽暗的厂区门口,再往里走,我们就看见一个露天篮球场,澄亮的白炽灯把它照耀得宛若白昼,如织的人潮在Cāo场里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我们撇开人群钻进去看了一会,指指点点对着那些跳舞的人评头论足起来。
兰芳首先发难。“哎,跳得一般!”
“嘿,兰芳,你别说别人!说不定你还没她跳得好呢?”何倩文话音刚落,冯雪就接了她的口,而且话语里有明显戏谑的成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