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是厂里哪个部门的,我怎么从来没看见过你们?”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把我们问得有点蒙了。还好冯雪反应机敏,满脸堆笑的看着她小声说道。
“嗯,我,我们是厂技校的学生。”她这个谎也撒得太夸张了吧!不过,看我们这样子,本来就是学生,更可况还是技校的学生,只是不是他们单位的而已,反正都差不多。
“技校的学生?我,我怎么还是没见过你们?”那个女人再次把眼神在我们身上看来看去,看来看去的,好像我们脸上贴着标签,上面写着不是他们厂里的人似的。
“哦,我们几个家离学校不远,平时都是回家洗,可是最近天气热了,不想回家,所以才到厂里来洗澡,你当然没看见我们哟,我们今天是第一次来!”王梅稳定了情绪,接了口。
“哦,那,你们买几张?”那个女人还是犹豫的看了我们一会,最后开了口。嘿,眼看成功在即,我们提到嗓子眼的心突然松懈了下来,伸手从裤兜里掏出钱来。
“嗯,我买十张!”为了不再引起她的猜疑,我们依着冯雪的话,每个人都买了十张,然后往洗澡堂里走去。好在我们来之前,做了两手准备,端着脸盆,穿着拖鞋,不然,还真是要在她面前露馅。
哇塞!大厂的洗澡堂就是不一样,光是三米多高的空间,就不像我们学校澡堂低矮奠花板,让人压抑得要命。进门右面墙上几扇大窗户,让洗澡产生的热气得以充分消散,洗久了,不至让人有窒息的感觉。中间是一条近两米宽的过道,过道两边分别安装着一排整齐水龙头,每个水龙头之间没有像我们学校那样被隔断,显得拥挤不堪。这里也有三四个开间,我们大致数了数,每个开间也有二十个水龙头,水龙头的总数和我们学校澡堂差不多。但是它这里有个好处,是以厂里的白班和中班的上下班时间来开澡堂的。比如现在四点多钟,白班的工人还没下班,洗澡的都是些厂里的家属,根本就不拥挤。而我们学校却要到五点半才开,而且人多得不得了,真是有着天壤之别。
我们一人霸了一个水龙头,把洗脸盆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挂好,不一会,就开水了。在一阵温热的水中沐浴过后,浑身的舒爽自不言说,就连心情也欢快起来。
回到宿舍的时候,我们把那边澡堂的情况给其他人一说,她们中有人立马准备洗脸盆开始行动了。看着她们冲出门外的身影,我们笑出了声。
厕所的修缮还在缓慢进行,洗澡的问题虽然解决了。但临近期末,那里面一天到晚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又让我们的期末复习受到了不小的干扰。学校里很多的学姐都尽量施展自己的魅力,要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晚上潜进年轻的科任老师的宿舍,要吗拼命的在昏暗的路灯下,死磕书本,当然我们这种没法子的学妹也是属于后一种人了。
那时还没枪手一说,只有在考试场上,和其他同学来点暧昧的“眉目传情”,扭头探脑的前后排“交流交流”。
为了多抓紧时间复习,晚自习下课以后,我们还要留在教室继续复习,一直到十点多钟,教室统一关灯。天气越来越热,宿舍里如蒸笼般炙烤着我们,每个人手里必备着一把小纸扇扇来扇去的,还是无法凉快下来。我们一点都没觉得那句“心静自然凉”的古话,有点切合实际的用处,反正管你心静还是不静都一样热。有时候,为了睡觉凉快点,撩开蚊帐,又悲惨的遭到蚊子的围观和亲吻,浑身上下到处飘红,涂抹的风油精味道在宿舍里飘荡得让人反胃。
这时间一跑就到了六月底了,实习课已经考试结束了,好歹我“幸运”的没有排入补考的行列。眼看着还有一个多星期理论课就要考试了,我们也开始了“头悬梁锥刺股”般艰苦卓绝的熬夜工作。
这天,晚自习后,我们继续在教室里复习,除了我们这些“爱学习”的人以外,还多了像龚伟这样在暗恋中纠结的人和王春丽那样在纠结中痛苦的怨妇。
鲜燕对于这些一直采取熟视无睹惮度,他要在教室里坐着,就让他坐着好了,她自个若无其事的该干嘛就干嘛。我们其他的人也在教室的前两排排认真复习着。
“哎,班长大人,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宿舍?”坐在鲜燕旁边的龚伟,非常无聊的翻着摆在课桌上的教科书,眼睛却瞟向了鲜燕。
“嗯,我还要复习复习,龚伟,你要是想睡觉,可以先回宿舍呀!我又没叫你留下来陪我!”正认真看书的鲜燕抬起晶亮的大眼睛,对他微笑道。
“哦,好像是呀!你没叫我留下来,是,是我自己想要留下来的。”他的问话被她回绝了过去,心里很不是滋味,干脆从教室的板凳上起身,一屁股坐在了鲜燕的课桌上,他瘦削的面庞瞬间就贴到了她的面前,吊儿郎当的说道。隔着他一个座位的王春丽,此时的脸已经因为愤怒,扭曲变形了,嘴皮不住翻着,小声嘀咕道。
“哼,碰了一鼻子灰,这下你该满意了吗?”寂静的教室,她的这几句话清晰回荡,引得我们都回头往后排打望了一下,转过头心绪受到骚扰,小声议论开来。
“哎,今天到底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