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底下男子抬起眼眸的瞬间,景帝向来健壮的身躯不禁微微摇晃,向后趄趔几步。
刚才他分明在那个女子的眼中看到了恨意。
恨意么?
是啊……那个时侯,眼睁睁的望着自己的兄长被人推倒玄武门斩首,对她来说,莫过于天下最残忍的事情了。
这些年,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心声愧疚,对于右相府,他也极力的呵护包庇。即使众臣之中颇有微言他也毫不在乎。
但这一次,牵扯到北堂家的事情实在是真的教他无能为力,也教他感到太震惊。
他当然不会相信,整件事情会与北堂家有关,更不会相信右相府会做出如此忤逆君臣之道的事来,但望着桌上一叠叠众臣呈上的奏折,看着那言辞犀利的内容,他忽然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难道这一次,还要将右相府推入那万劫不复的境地么?
恨罢……或许现在也只剩下恨了……
“回父皇,正是静儿。”北堂静冷然的望着眼前的景帝。身躯挺直犹如钢板。眉宇间的寒洌之色教景帝忽然有些透不过气的感觉。
为何只是一个宛弱的女子而已,他居然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在向自己蔓延而来。
“你可有什么话要说的?关于茶园一事……”
北堂静瞬间的沉默让景帝有些感到莫名的压抑,却在下一刻看到她转眸向百官望去,眼底清冷一片,如针芒的眼神让百官都感觉身上一阵刺痛,不由得纷纷躲避起那过于冷清的眼神。
望向宇文父子,北堂静眼底骤然闪过杀意,让宇文及身子忽然绷紧,而宇文赫凝眉沉默不语。
半响之后才听到北堂静出声:“儿臣并不想过过狡辩,右相府绝不会做出有辱家族的事,而北堂家更不会做任何忤逆朝廷之事,茶园暗杀一事的幕后之人当年的确是右相所查办,如果非要因为这样而将整个北堂家治罪的话,那这件事最大的罪人却不是我们北堂家之人。”
景帝走下龙阶几步,凝眸沉吟道:“哦?那那人究竟是何人?”
北堂静眼底眸光一闪,问道:“届时不知道父皇要将任何处置那人呢?”
“如果真如你所言,整件事皆由那人所为。这个人自然是立斩无疑。”景帝龙眉一横,眼底横生出杀意。
红唇莞尔一扬,如夜莺般婉转轻灵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而出口的之话却教所有的人瞪大双眼。
“那个人正是父皇你!”眼眸对上景帝盛满骇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