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和陈飒依然在经营着学校门口的饭店,赚不了什么大钱,却足够他们一家三口富足充实的生活,每天面对的都是老实的大学生,钱赚得也不累心。
雪天难行,杨帆到达饭店时,已经8点多了,饭店里只有几桌零星的学生在吃饭闲聊。大鹏在后厨里跟着师傅们收拾,陈飒在吧台整理一天的账目,儿子典典在她身边安静的写作业。
“大鹏,给我弄口吃的”杨帆走到离吧台最近的位置上,拉开凳子坐下,扯着嗓子喊大鹏,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陈飒从吧台里出来,给杨帆倒了杯茶水,问,“你怎么这时候跑来吃饭,先喝杯水”
还不等杨帆回答,大鹏就从后厨里风风火火跑出来,解下围裙,一屁股坐到杨帆对面,说“咋就你自己呢,姚远哪去了?你们不是一起找方林呢吗?”
“是啊,找着了,人俩回家了,就剩我自己了”杨帆一口把茶干进肚子里,觉得不够劲儿,磕着杯底说,“换白的,什么时候见我喝过茶水?”
大鹏没办法,只能拿出吧台上摆着的白酒,又吩咐厨房赶紧弄出几个下酒菜,然后和杨帆对饮起来。
大鹏咂摸了一口酒,叹气说,“也不知道姚远咋想的,有钱有地位,怎么就认准方林了?”
“你问我?”杨帆看大鹏像看傻子似的,苦笑着说,“我TM还不知道问谁呢?”
“那你呢?以后准备咋办?”萧白去世3年,作为朋友大鹏不能眼见着杨帆这么“耍单”,“我可听说独身太久容易得病,尤其是男人”。
杨帆点了根烟,慢悠悠的抽着,“等等吧,我瞅方林那身体都活不过3年,到时候我再跟姚远做个伴儿,一个人有时候真‘孤”的难受”他想跟姚远在一起,一般因为孤独;另一半是他确实对姚远有感情,他的第一次是跟姚远,他最深的友情也是跟姚远,他始终觉得他和姚远是最适合在一起的。
“你这话让姚远知道能跟你玩命”大鹏最知道姚远对方林的感情,他是看着怎样姚远一步步的花了五年才捞出的方林。
“我就不明白了他最现实个人,却看不清这明摆着的事”杨帆一直都觉得姚远是个明白人,无论做什么事都能准确的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可是面对方林的时候,他却是是十足的糊涂蛋;或者说他早就比任何人更早的看清了现实,却依然选择自欺欺人,玩了命的对方林好。
听到爸爸提起干爹,6岁的一年级小豆包还没有桌子高的典典,凑了过来,拽着杨帆的袖子,脆生的问,“大爷,我干爹咋没来?他还答应给我买变形金刚呢”杨帆比大鹏大一岁,所以典典管他叫大爷(即大伯)。
“又背着我管干爹要东西了是不?臭小子,你上学的钱都是干爹掏的,你还要这要那的”大鹏故意横起来吓唬儿子,“我告诉你,你以后要是不好好学习,不孝敬干爹,我揍死你”。姚远找人花钱让典典上了全区最好的小学,大鹏一直觉得欠着姚远的,不好意思让儿子再管他要玩具。
典典被喝了酒的大鹏吓得不敢说话,陈飒赶紧过来搂住儿子,说,“你爸说的对,以后也要孝顺干爹和大爷,行了,去里屋写作业,别听大人说话”
孩子进屋之后,陈飒也坐了过来,盯着杨帆问,“你现在喜欢姚远了,还记得萧白吗?”陈飒是萧白的第一个朋友,她总是怀念着那个白皙纤细的少年,3年多了,每每想起还要落泪。
“你说呢?”杨帆仰头把杯里剩下的半杯白酒都灌进嘴里,晃着空空的酒杯笑得比哭还磕碜。要说杨帆多爱姚远也没有,他最纯粹的爱情早就跟着萧白一并走了,他就是觉得他和姚远是同类人,与其都抱着回忆孤独终老,倒不如做个伴儿,也可以互相照应,省得臭死在家里都没人发现。
“我们都别忘了他,他最怕自己一个人”陈飒哭了,她总在想萧白一个人在那边该有多孤独,她怕杨帆忘了他,怕他自己和大鹏忘了他,她怕萧白的墓碑前长满荒草。
“哭什么,回屋哭去,我们老爷们在这儿说话呢,别添乱”大鹏见杨帆脸色比刚进门的时候还不好,再加上陈飒的哭声,搅合的他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就开始不耐烦的装逼撵人。
陈飒进屋之后,杨帆也说要走了,“回屋陪老婆去吧,别老装逼,我走了”
“别呀,再喝点,我也老长时间没喝酒了”大鹏觉得自己没有陪兄弟喝到位,很是内疚。
“不了,你喝多了老婆孩子热炕头,我TM喝死了也没人心疼,走了”杨帆走了,带着一身孤独的冷意。艹,不就等吗?老子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