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2月14日下午,方林和往常一样在家看看电视报纸。突然,他听到关门的声音,从到门口一看,是姚远回来了。
“节日快乐”姚远走过来搂住方林,看着他的眼睛,目光饱含深情。他这猛一下子倒给方林整懵了,问:“什么节?”春节已过,十五没到,姚远这又是来的哪一出?
“情人节啊”姚远理直气壮的说,然后从门口的大袋子中拿出一盆君子兰,举到方林面前,“男人的玫瑰,送你的”青花瓷盆里君子兰开的极盛,碧绿肥厚的叶子中间开着火红的花。
方林费力接过花盆放到南阳台的花架上,心里头想起姚远和他在一起的那三年,他一个情人节也没有陪他过,姚远对他越好他心里的亏欠就越多,只好尴尬的说:“我都这么岁数了,过什么洋节?”
姚远跟在方林身后,辩白道:“人家外国80岁老太太还过情人节呢,再说你也不老啊,联合国都说你是中年,你怎么非愿意往老年堆里凑合呢,别给国家养老增加压力了”
姚远近乎于话唠的解释终于让一贯严肃的方林露出了笑脸,说:“赶紧喝口水,说这么多也不嫌渴”。
喝完水,姚远又进厨房做了一桌子菜,只差三根蜡烛就是一顿烛光晚餐了。这一会姚远可是把他的看家菜都拿出来了,家炖黄鱼,白灼基围虾,海盐煮虾爬子,凉拌蛰头,全是过年回家像妈妈专门学的。
“这季节不行,要是换了秋天,虾爬子比这肥多了”姚远一边扒着虾爬子一边埋怨着不够应季的海鲜糟蹋了他的手艺。
“挺好的”这样朴素做法的海鲜,方林还是第一次吃,只觉得新鲜可口,“等找一个秋天去你家那里吃行不?快吃吧”
方林哄小孩的话,却让姚远从心里沁出的甜来,原本嫌弃的海鲜都变得鲜美无比,吃的满嘴淌汤。
然后两个人又做了一次,让这个夜晚真正像个情人节。
早春三月,东北的春天还没有来,屋檐上是滴答水的冰溜子,地上是没有融净的雪。一天晚上,典典发烧了,大鹏和陈飒都去了医院,姚远推了应酬替大鹏看着饭店。
“老板,有人找你”
本来窝在后面员工休息室看文件的姚远一听有人找立即皱起了眉。这年头在X市竟然还有人敢找这家饭店的主意?现在整座城市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姚远是勇哥最看重的兄弟,就算真有老板姓不知道道上的事,姚远自己也拿过“五四”奖章,当过全市十大杰出青年,不说家喻户晓,也大小算个人物,他没想到还真有不开眼的人。姚远放下文件跟着服务生来到了大厅,看见一个理着青茬发型,背着迷彩超大号旅行包的人。那人转过脸,竟然是杨帆。
“没事了,你回去吧”姚远打发了服务生,拽出凳子,在杨帆对面坐下,给杨帆倒了杯茶水说:“好久不见”。
“6年了,还真是挺长的时间”杨帆打量着姚远,他跟六年前好像没有什么变化,那意气风发的精神头,比刚毕业的时候还像小伙。
于此同时,姚远也在看杨帆,他比上一次见面时更黑也更精壮了,只是下巴上支起来的胡子和眼睛下面的暗沉让他看起来有些沧桑和疲惫。
“你没怎么变,还是那么好看”
“你倒是老了不少”
其实两个人这么盯盯的看着挺尴尬的,杨帆一口干了碗里的茶,说:“以前是我不懂人事”
姚远也喝了口茶,笑着说:“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我早就翻篇了”。姚远不是特宽容的人,更不是圣父,只是他现在有了方林,别的都可以不计较了。
但是杨帆不这样想,他觉得姚远对他很特别,特别宽容,“你好像特别包容我”。
“啥特别不特别的,说吧,想吃啥,我到厨房给你做去”到底两个人是老朋友,又是多年不见,姚远也乐意亲自下厨。
“随便吧,快点回来”
等杨帆狼吞虎咽的吃完饭,两个人才又聊了起来。
“你不是说要在南方定居吗?萧白呢?没跟你回来?”
面对姚远的问题,杨帆低头沉默,然后猛地端起酒杯,干掉了杯里的3两白酒,红着眼睛说:“他走了”
“你们分开了?”姚远以为杨帆和萧白只是分手了,因为每次萧白离开,杨帆都是这样的颓废痛苦。
“他死了”杨帆的声音恨不得低到地底下,里面还透出森森的寒意。
姚远握着杯子的手秃噜了,杯子倒在桌子上,酒洒了出来。他给自己到上慢慢一杯白酒,然后一口干了下去。高度的酒精灼烧着他的喉咙、食道和胃,烧得他的眼眶溢出眼泪,趴在桌子上不断的小声嘟囔着“怎么会”。虽然姚远和萧白没有那么要好,偶尔因为误会还有些争吵,可毕竟是4年的朋友,还一起开了这个饭店,所以现在姚远的心也是疼痛难忍。
突然杨帆伸出手一把抹掉姚远脸上的泪,哑着嗓子说:“别哭,都过去三年了,我好不容易能说出口,你TM别招我难过”。
姚远仰着头,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脸,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