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儿,又想接着点自己哥哥的威势,所以自称“二黑”。姚远因为不算社会人,所以还是恭恭敬敬的叫“初哥”。
“你就是姚远吧,总听大勇和老二提起你,今儿个总算是见着了”大黑憨厚的笑着,显得异常的忠厚平和,完全看不出任何戾气。
只是听勇哥和二黑提起过吗?姚远有些失落,他多么希望初哥是从方林那里听说他的,不过他早已不是把失落挂在脸上的年纪,依然微笑着,对大黑说:“谢谢初哥在里面照顾方林,以后有什么用得着弟弟的,只管说话,我随叫随到”
大黑是个实在人,也不客套,笑着说:“大勇的兄弟就是我兄弟,都不是外人,我指定不客气”。
两个人正聊着,勇哥突然打断,硬拖着大黑上车,说有事要先走,然后就开车拉着大黑走了,而姚远则独自等着方林。
大勇开车到了第一个拐弯处,停下,掏出烟叼在嘴里点上;大黑也熟门熟路的从大勇的烟盒里掏出一根在嘴里嘬着。
“那孩子是挺像老亮,难怪你会喜欢他”
魏大勇叼着烟猛吸,看着窗外有些肮脏的雪和荒草,说,“没那事,就是一般的兄弟”。
“我记得你以前最看不惯这代孩子,更不会和他们称兄道弟”大黑和大勇是二十多年的老战友,过命的交情,所以大黑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你这次出来怎么话这么多?”大勇不想跟大黑讨论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也不明白对姚远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感情。
大黑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扎手的老犯头,说:“我这不是在里面憋的嘛,你先忍着吧,过阵子就好了”
“这六年谢了”大勇对于大黑终究还是有愧,尽管他给了二黑很多钱,还帮着他娶了媳妇,但依然觉得还不上这份情。
“咳,我在里面除了吃不着肉,找不了小姐,别的都挺舒服,有人烟酒不断流的供着,连洗脚水都有人伺候,没屈着。”大黑是那种可以为兄弟两肋插刀不含糊的人,从没觉得大勇欠他的,他在里面真是吃得很开,还捎带手收了好几个手头硬的小弟,为魏大勇团伙扩充了实力。
而另一边,姚远终于等到了方林。方林穿着监狱里发的深色薄棉袄,头发在身后铁门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花白,拎着一个兜子,向他走来
也不知道是等待了太久,还是太过激动,刚才还不停踱步的姚远此刻竟然一步都动不了,全身肌肉和骨骼都僵硬着,颤抖着。
终于方林走到了他的面前,站定。他的背脊有些弯曲,脸比上一次见到时又瘦了一些,纹路深刻,浑浊的白眼仁湿润着。
“方林,抱我”等到方林的双臂真的接触到了他的身体,姚远才相信这是真实的,伸手使出最大力气回抱方林。
姚远隔着棉袄都把方林勒得有些疼了,他宠溺的笑着说“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大劲了,松手,上车吧”。
上车之后,姚远紧紧握着方林的手,一刻都不愿意松。直到方林板起脸说好好开车,他才把手规矩的放在档位上。
终于回到两个人的家,那个两室两厅的商品房,装修、摆设一如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