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沈怀筠蹙眉叹息的模样,怕是深知这府里是没有一个人真正关怀她的生死的。
烟儿闭上嘴不说,只是默默地躺着泪。
大雨持续了一天,也没有停的迹象,只是雨势减小,安静茹叫品翠将窗户打开。
赵嬷嬷掌灯进来,禀报道:“夫人那边着人传了话儿,叫姑奶奶别过去了。”安静茹点点头,搁下手里的针线,春香笑道,“咱们夫人面冷心热,其实最会疼人的。姑奶奶,您做了一天了的针线,不如歇着吧,一会儿姑爷就回来了。”
安静茹点点头,惬意地靠着椅背,望着外头慢慢暗下来的天色,因为下雨,天黑的比往常早。这会子雨势小了,那天上的乌云却还厚重。
赵嬷嬷忧心地叹道:“怕是今晚这雨也停不下来。”
夏香愉快地笑道:“下雨出行不方便,却十分凉快。”
“你明白什么?瞧瞧院子里的积水,如果再这样下一整夜,城外那些庄稼地可就要遭殃了。”
夏香一听,吐吐舌头道:“我们***庄子耕地多,田少……”
春香倒是更明白这些,白了一眼夏香道:“这雨势再下一夜,就是耕地也要遭殃。”
夏香大惊,也忧心忡忡地望着外头黑压压的苍穹,一时之间竟无人说话。品翠立在窗前,神情格外凝重。
这个丫头是姜氏给的,平常话不多,做事却勤恳稳重,脸上总带着微笑,鲜少这么心事重重地模样。
“品翠,在想什么?”
品翠听到安静茹的话,匆匆擦了泪,摇头道:“没有想什么。”
赵嬷嬷忽地道:“我记得八年前,南京那边也下了一场大雨,说是许多房舍都被洪水吞没了……”
安静茹模糊地记得有这么件事儿,“那会子咱们在南方,虽然没有下雨,却一连yīn沉了好些天,后来就听说北方受灾严重。”
“可不是呢,不知道多少人流离失所……”
品翠听着眼泪又落下来,她的爹娘和哥哥都死于那场大雨。她跟着流浪的人群,走了半个月才到了京城,然后就被人牙婆子救了,去官府立了文书,买到韩家来。
韩睿华回来的时候,外面的雨势又大了许多,他穿着遮雨的斗篷,外面的衣裳也打湿了。安静茹忙从柜子里找了衣裳出来,又叫春香去厨房打热水,张罗着韩睿华沐浴更衣。
好在,这雨半夜里就停了,凉爽的空气叫人倍感舒爽。青砖地面洗的干干净净,安静茹和韩睿华到了荣景园,大老爷和晨哥儿正在院子里嬉闹。
韩睿华请了安就匆匆出门,安静茹服侍姜氏吃了早饭,金嬷嬷就领着王府的人进来,“王府派了马车过来,接夫人和三奶奶去。”
姜氏忙叫金嬷嬷服侍她更衣,安静茹也回去换了一身衣裳,重新整理妆容,又一起去太夫人屋里请安。太夫人得知姜氏和安静茹要去王府,说了好些话叫姜氏带给王妃,不外乎叫王妃好好养胎之类的。
这样一耽搁,出门的时候已经不算早,等见到王妃已经巳时。话没说出口,姜氏的眼眶先红了,安静茹静立在旁边,听她们母女互诉。
和上次比起来,王妃好歹长了些肉,下巴不再是尖尖的,气色红润,因为隆起的肚皮,穿着宽松的家常服,更多了几分清贵和慵懒,看起来就和所有孕妇一样祥和。
洪嬷嬷劝着两人住了泪,王妃这才抬头招手叫安静茹走上前去,笑道:“三弟妹过来坐吧,这里没有外人。”
安静茹依言上前,却踌躇着不敢真坐下去,只就着锦杌做了一小半,就听到王妃笑道:“三弟妹给父亲大人做的椅子,我已经听说了。三弟妹真是有心,如今父亲的情况如何?”
姜氏道:“天天儿被晨哥儿缠着,倒是要出屋子走动了。”
王妃感叹地叹了口气,早年父亲的脾气,她是见识过的,母亲吃了多少苦头她也知道,那时候她不知跪在父亲脚下多少次,甚至暗地里怨恨父亲。可母亲却抹着泪说,“有守着的人,总比没有守着的人强。”
那时候她还不太明白,后来才明白了,母亲守着父亲、守着儿女,如今该换自己去守着他们,“太夫人身体可还好?”
姜氏点头,“看到你父亲肯出屋子去她跟前请安,总能比以前好些。”
安静茹便知,王妃问的是太夫人对姜氏和大老爷的态度。王妃仿佛放了心,笑起来,不等姜氏和安静茹说,就说起来韩睿华的事儿来,“督察府也不错,虽然是从六品开始,但只要考评好,比其他地方快些。”
做文官,做到最好的去处就是内阁大臣,内阁有两个来源,一个是一直留守翰林的,另一个是从其他各处历练到一定的资历就去的。但前提必须是翰林出来的庶吉士,韩家发迹后,大老爷若不是那样,也能做到内阁。而如今就望着韩睿华。不过内阁大臣的品级不算高,属正四品官,因此内阁大臣也任其他要紧的职务。
即便是韩家这种功勋世家,要入内阁,也须得两榜进士出身。
翰林院的庶吉士,在翰林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