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武元不直接说就是想岔过这事,田大姑却把这事扯到面上来,他不禁暴跳如雷,“我们家日子不好过,她一个姑娘家自然没钱用,她未婚夫心疼她,给点零钱她用怎么了?日后她婆家看不起她,自然有大哥大嫂和我出头,轮不到你一个出嫁的姐姐来Cāo这个心。你若是真心疼她,看不惯她手头紧,随便撸个金镯子给她,就够她买花戴几年了。不过你连老娘都不舍得给钱,怎么会可能给妹子钱零花。你真是烦人,同老娘一个样的唠叨,一样的倚老卖老,不同的是老娘都是为着旁人好,你就是为着你自己。”
田武元是田家男丁,他说这话却正合身份,李玉山同田三姑都松了一口气。
二妞皱眉,她很是烦躁,他们田家人算计着一分一厘的过着日子,怎么就有人这么烦呢,她翻了下白眼,决定不同讲不清道理的人说话。
田大姑左看右看,把目光停在二妞脸上,“二妞,你评评理,你说你幺叔说的什么话。”
二妞哼了一声,心想若是我出声,会说得更难听,不过说得难听了,父亲定会骂自己,于是她只撇撇嘴,扭头对田武元说,“幺叔,你先去找石头哥说糖钱还有送货的事吧,不用等到晚上才去,现在你就过去,他们应该正好吃完晚饭了,免得你把别人的休息时间弄得太晚了。你的晚饭,我们会帮你留起来的。”
田武元发了脾气后,也想到这里是城里,估计街坊们都听得到,事后不定得怎么笑话田家呢。他便收了怒火,抱起三多说,“我把三多小哥也带上,免得你们吵架让他听到了。”
二妞没精打采的说,“你是气糊涂了吧,咱们自说自话,同不相干的人有什么好吵的。你晚上回来肯定是天黑得不能再黑了,三多还没吃饭,难道你要他陪着你饿肚子不成?三多下来,今天太晚了,改天出去玩带着你。”
三多乖乖的爬下来。
田家阿婆刚才被田武元的声音吓到了,现在看他们都没有笑脸,还以为武元二妞俩人口角了,他们俩素来都是一起犯错一起被罚的,若是他们俩闹翻了,肯定是别人挑拔。田家阿婆一向偏心他们俩多些,便立刻气急败坏的说着田大姑的不是,让她不要弄到娘家吵吵闹闹的。
田大姑一直觉得自己很有理,幼弟冲她发火,侄女不搭理自己的话,现在素来没脾气的母亲都指责自己的不是,她深觉委屈,竟哭了出来。
田大姑自出嫁后,便先生了两个儿子再生了两个女儿,同底下两个弟妹相比是子嗣繁多,所以虽然娘家最不起眼,却在婆家很是说得上话。她平日里都是穿金戴银,在娘家也是时时指手划脚的,田家阿婆心思拙,嘴也拙,一向对这个女儿是有些敬而远之的。现在因为护着幼子与孙女,便壮着胆子说了几句田大姑的不是,结果一下子便说哭了她,田家阿婆也被吓懵了。
一时众人都很无语。
二妞是绝不会去安慰田大姑的,三姑也不肯,至于田武元更是兴灾乐祸,只冷笑了一声,说我牵马去李家庄去了便走了。
三多笑嘻嘻的说,“大姑,阿公阿婆身体都很好,你哭什么呢?”
田大姑哭得越发起劲了,吓了田家阿婆紧张的拉着二妞。
若大家都不理她,她自然就不哭了,二妞一想到这点,立刻笑着说,“三多,你带三姑父去看看菜够不够,要是不够,让阿娘再多弄点,反正晚点回去都可以的。”
三多乖巧的拉着李玉山到后面去了。这种尴尬的事,做为田家未来的女婿,却是避开最好,李玉山便同着三多走了。
二妞也拉着田家阿婆,“走,去看看三姑绣的枕套好不好。”
“要哭回家哭你那公婆去,不要在这里哭得丧气,坏了洪元家的生意。”田家阿婆想到小女儿也要嫁了,武元也忙着赚钱,日后她是有依靠的,胆也大了些,扔下一句话来就牵着二妞的手走了。
二妞看了一眼田大姑,扶着田家阿婆笑着说,“生意好不好都是老天爷赏饭吃,同别个倒不相干的。”
田家阿婆就是怕她往心里去,又要嘀咕好久,听到她说不相干,便满心高兴的说,“我这把年纪了,只三姑嫁了,你幺叔成家立业了便是完满了。”
田三姑本来就性子急,又急于摆脱这种尴尬场面,早已经快步去取枕套去了。
一下子田记杂货铺门口只有田大姑一人在哭泣,二妞回头的看了她一眼,笑眯眯的继续哄着田家阿婆,“三姑不是马上就嫁了么?至于幺叔,成不成家,他有钱了还怕过不上好日子,您现在就应该天天吃吃喝喝的就行啦。”
哄着田家阿婆看田三姑的枕套后,二妞便让徐氏赶快安排吃饭,没做熟的菜不要管,少弄几个菜都行,早点吃让李玉山早点回去,顺便把田大姑送回婆家。
徐氏听说田大姑一人坐在铺子前面哭,也是满心厌烦,立刻摆桌子喊吃饭。
一顿晚饭就匆匆而过,李玉山也知田家人烦田大姑,吃完饭立刻告辞,笑着说顺便送田大姑回家。
田大姑其实是想留在这里的,不过二妞笑着说家里挤住不下人了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