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
二妞舒服的靠着田家阿婆,听东平这样说,她觉得很不以为然,阿婆说得是有些离谱了,可是阿婆并没有说别人家孩子不好,只是一直说自己家的三多好,又没说三多最好,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老人家哄一哄她不行吗,就偏得同她较真。现在阿婆眼巴巴的看着她,她便坐直着腰笑着说,“哎呀,现在这里没有别人,我们三个当中,可不是三多最讨人疼了?小路现在也没有孩子,他听着不会觉得不舒服的。”
她这话说得田家阿婆心花怒放,连连点头辩解,“对啊,我家三多可不是讨人疼,我没有说别人家的孩子不好,我只是说三多好。”
三多也笑嘻嘻的看着兄长,歪着头问,“你是觉得我不好吗?”
东平觉得如果自己说不好,三多能立刻哭得大雨滂沱,想想严重后果,他打了个冷颤,权衡之下,他接受了威胁,无奈的笑着说,“三多很好,我只是怕三多骄傲。”
三多问二妞,“阿姐,什么是骄傲?”
二妞简单的解释,“就是自以为了不起,看不起别人。”
三多瞪大了眼,眼珠子转了几下,笑嘻嘻的说,“看不起别人不好的,我没有啊,我同谁都很好的啊,我没有看不起别人啊。对了,我以前听阿姐说过,自己的心里怎么想,便以为别人也这样想。难道是哥哥看不起别人,怕我也学坏?”
东平无言以对。
二妞兴灾乐祸的哈哈大笑。
熊立华也大笑着拉走东平,他觉得老田家的人都很有趣,田秀元田武元自是不说,连那么小的三多都奸狡如是,个个都活得生气勃勃,就连那倚老卖老的老阿婆也有趣得紧。
熊立华在去他姑父家的路上,细细向东平讲了姑父吴大富家的情况。
吴大富是吴家村的富户,家里田地多多,有一千多亩旱田,一千多亩水田,还有数不尽的滩田与藕田,膝下只有吴立勤一个儿子,当然女儿有不少,足有六个,熊立华的姑母爱惜这个唯一的儿子爱惜得不得了。
熊立华笑着说,“立勤家姐妹多,他是独子,真正的千亩地一颗独苗,从小口无遮挡得很,这倒同你家二妞一样,说话从不管别人的,其实他心眼不坏的,只是为人方面欠妥。可是这种性子真的难改,怎么打怎么骂都还这样。我这个姑姑为他Cāo透了心,唉。”
听到熊立华的长长叹息,东平深有体会的点头,他当然不觉得二妞是坏人,只是二妞有时真的让人恼火得不得了,不止是他,母亲以前也是时时为二妞恼火的。
“那还是麻烦你同二妞解释下,我表弟就是那样的人,再说了,他也姓吴的,还能同玉山叔反脸不成。不过你可千万别用道理压二妞,看她的样子,可不好说服的。”田东平的心思,熊立华全都猜得出来,只在心中暗笑,田家的孩子们真是有趣,次女同幼子事事不肯吃亏,田东平这个长子却是世事不明,随便用话一蒙就能蒙得过。不过这也说明,田家对孩子的教养是很上心的,很注意吸取经验,小的孩子一个个都比上一个聪明。
熊立华便不动声色的套着东平的话,东平去城里上学不到一年,一直埋头念书,与同窗们的交际并不是很多。熊立华刻意结交,自然让他感觉如沐春风一般愉快,把家里的情况一股脑的全说出来了。
熊立华对田家有了个大概看法后,立刻觉得田家的做法有些不妥。
因着长子要支撑门户的原因,一般人家是长子的教养会Cāo心多些,底下的孩子们因为有着兄长言行举止的示范,会比较容易教养些,当然底下的孩子们不怎么承继祖业,可以做的事就更多些。象熊立华长兄从小便被祖父培养着要继承家业,熊立华是三子,便爱如何便如何了。而他因为是独子而一直被溺爱的表弟吴立勤,因着是独子,时时刻刻都在学着,在城里时是时时去去铺子里看着,在农忙时就得回乡下呆着,要学的东西其实比他要多得多,学习过程要辛苦得多。
不过联想起田三姑田武元的行为举止,熊立华猜想田家应该是底蕴少,上一辈根本没有什么教养子女的经验传下来,全是靠这一辈自己摸索,因而才产生这种问题。按熊立华的看法,田家应该先做的是发家致富,攒钱攒地,积攒够了家业,才想着要子孙上进才对。不过田家人丁众多,各种事可以安排不同的人负责,于是攒钱同考学上进的事同时进行,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但熊立华觉得这种安排还是有些不妥,这样太凭运气了些。他若是有雄心壮志想让家族壮大的第一代家长,他会更稳妥些,他会安排长子跟着自己积攒家业,等有了钱了,让底下的孩子们可以心无旁骘的安心科考才对,如果有幸有人考上了,兄弟们就可以互相提携着,家族立刻就兴旺了。如果考不上,小的孩子们还可以有时间再向兄长学习,日子总是能过下去的。象田家这种安排,如果大的一直考不上,小的也没有机会去念书上进,等于这一代就完蛋了,下一代有这种不好的榜样在前面,对于上进基本上没有什么信心了。当然大的考上就最好了,这样家族的付出才有价值。
熊立华觉得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