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皱起鼻子,“你不要告诉我御史台大人们的笔是吃素的。”
缃娘子大笑,“嫁妆的事,御史们怎么参啊。”
二妞岔开话题,笑道,“白七娘子的名声,恐怕不太好吧,我上次在固子门外碰到她了,她撞洒了我的东西,居然要我给她磕头。”
缃娘子笑道,“有这事?”
二妞点头,“她认得我的啊,知道我是夫人带来京城的。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想激我同她闹,闹大了就会传成是夫人纵容身边的人欺负庶女,又或者是想让夫人生气。我们夫人现在很难受的,安哥住到张家,就是怕被夫子带到白家,她会多想,思虑过多,对身子不好。”
缃娘子大惊,“我不信,白夫人以前明明是英姿飒爽的人,我阿娘说,当年京城万千女子只恨自己不是张家小娘子,怎么可能会这样,你说的不是白夫人吧?”
二妞摇头,“有了孩子,万事小心,当然同年少时不同了,何况安哥上面有三个未曾出世的哥哥或是姐姐。”
缃娘子想了想,又说,“其实白夫人也是很厉害的,居然就可以不管不顾的去你们那里呆了近十年。”
二妞睁大眼,“她不管不顾,你怎么这样说呢?她就算在京城的话,我还是那句话,庶子庶女关她什么事,夫子的两个庶子可是都入了国子监,你说,你们家兄弟,几个人入了国子监?至于白家老太君,夫人从没在我面前提过她,不过回京城我可知道,安哥去见她,她就没让安哥坐,硬是站着。是疏忽也好,故意也好,我都讨厌她,我听说,夫子的庶子在她面前平日里是有座的。夫人再有千般不是,安哥可是她嫡亲的孙子。夫人对我都耐心得很,我不信夫人会对她如何。象我家阿婆同我阿娘吵,吵不过直抹眼泪,可是转过身,有一碗剩粥,定会分我半碗。呃,我阿娘是怪我阿婆对别人太好了,人家不说阿婆的不是,没什么大事。”
缃娘子还想问,二妞不耐烦的皱眉头,“咱们不要提这些烦人的事了,咱们说些有趣的事吧。安哥天天踢球,他还想组个球队,张家大郎觉得有趣得很,想着族学里也要每天踢上半个时辰。在京城踢球很流行么?”
缃娘子笑道,“自然是流行的,不过在学里踢就没有,张大郎就不怕被人讲玩物丧志么?”
张满娘笑嘻嘻的插话说,“我父亲是族长,我大哥日后是族长,我父亲已经同意他这样做了,张家的族学,族长说了算。再说了,又不是强迫去踢,去的人就多点补贴,不去的人就少这份补贴了。”
绒娘子在边上羡慕的笑道,“我若是男子就好了。”
这话却不好接下去了,二妞同缃娘子都把头扭一边去。二妞正好看见安哥眼神有些迷糊了,知他困了,便让夏藕把他摆个舒服点的姿势,让他自然的打个盹。
晚饭果然丰盛,有了许二以前说的炙肉炙鱼炙鹅,安哥二妞都吃得满嘴是油,吃完张五郎便告辞,理由是太晚了怕出事。
一出去许家,张五郎却把许大人自己题的字给二妞满娘看。还得意的解释说本来许二说要请德高望重的长者题字,是他反对,说字如其文,还是许大人自题的好。于是许大人自己题了好多种字体的傲雪集三个字。
满娘笑得打滚,“五哥你又给人下套了。”
张五郎微笑,“我不过是说了他不想说出来的话罢了。御史台的人,哪里会要什么德高望重的人给他题字,说不准人家每天在家里同哪个小妾吵架了,他们都恨不得八卦到满城都知,怎么会尊敬那些人呢?”
“他们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使劲套我的话呢?我没说错话吧。”二妞一直说话很技巧,生怕说错了,不过还是立刻回忆有没有说错过。
张五郎笑道,“就是看看姑母有没有怨恨吧,你又没说什么过火的话,有什么大不了的。”
二妞又惊,“你怎么知道?”
张五郎叹气,“若是有事,你同满娘都争先恐后的同我说啦。没事,你们才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