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过来时,张娘子正看着安哥在踢球,时时还插入旁边满娘二妞的话题中,听青糜说二老爷过来了,她头都懒得动一下,更不用说起身去迎了。
白逸过到园子里,看到安哥在踢球,张娘子福婆婆满娘二妞倚靠在藤椅上看着,一堆侍女在旁边煮着茶汤煮着热水侍候着,觉得此情此景颇为安逸,脸色也轻松了点。
张娘子可以不理他,其他人不能视而不见,福婆婆起身向他行礼。
张满娘也拉二妞起来,二妞不情不愿的起身同着满娘向他行礼。
张娘子只用手摸着肚子,看都不看他。
白逸颇感尴尬,低声解释说,“到年底了,内库的账很多,进出的东西太多了,忙中偏偏出了不少错,我实在是太多事做了。”
二妞在旁边心情极为不快,眼睛看着地下,福婆婆用眼睛使劲示意她们不要在这里了,二妞就坚决假装没看见。
她知道福婆婆是很希望张娘子白逸夫妻和睦美满的过日子的,可是太过迁就未必有用,白逸过来了几次,二妞都知道,一开始过来得多,但是最近过来得屈指可数。再忙,也是要吃饭睡觉的,难道当官的只有白逸一个,难道别人家就不用看老婆孩子了。尤其,张娘子现在没出声,根本没有抱怨什么,他就这样解释,定是心中有鬼,二妞下定决定留在这里帮腔。
二妞都不会看福婆婆的暗示,张满娘自然也不会看,她看着二妞脸上愤愤然的样子觉得好笑极了,便假惺惺的插话说,“姑父,安哥好久没见到您了,我去喊他过来。”
二妞不假思索的拉住满娘,“安哥天天做事的时间都有安排的,不要随便打断。”
张满娘笑死了,她要去喊,就没有丫头敢抢功去喊安哥了。二妞不给喊,旁边的丫头们就更没有人在她俩有争执时出头了。她假装皱眉叹气道,“可是姑父好难得过来,安哥一定很想同姑父多说会话。”
二妞无情的拒绝道,“功课最要紧,偷一次懒,就会偷许多次懒了。要说话的话,可以在没有功课的时候说话。”
“说会话没事的啊,我去喊了。”张满娘只说,却不动脚。
二妞嘲笑的说,“他得背书写字,再大些了还得习武的,那时更累些,还是形成好习惯的好。他又不一定可以上到国子监,你若是真心爱惜他,就得为他将来着想。”
白逸听着两人磨牙,句句都夹枪带刺的,心中尴尬得不行。他性格素来温和,这两孩子又没有说什么过火的话出来,他自然是不会喝斥她们的,只好忍着不出声。
张娘子面无表情,心里笑得不行,二妞是个别扭的孩子,可是越别扭的孩子,钻进牛角尖讲道理时,越是头头是道。并且张娘子也觉得安哥踢球踢得开心,白逸不值得安哥停下来自己开心的事来见他。
张满娘假装生气的妥协说,“好啦好啦,功课要紧,都依你。”
福婆婆听得开心,但她年纪大了,心肠越来越软软,觉得白逸被挤兑得面子都快没有了,二妞满娘不肯走开,白逸夫妇想单独相处只能离开这里,思及此处,她便要扶张娘子起来。
白逸顺势说,“夫人,正好有事同你说。”
张娘子摆手,“我要多晒会太阳,你有事就在这里说吧。”
白逸让丫头们都退下。
二妞在口头上刺了白逸后,心情好多了,她讨厌白逸,自然决定走,但张满娘拉着二妞不肯退下。
张娘子看张满娘坚决的神情,哪里不知侄女怎么想,便展颜一笑,“幸好有这两只小娘子天天照顾安哥,不然,我真是不知怎么办。”
白逸忍气吞声的说,“是不太方便当着小娘子们的面说的事。”
“不太方便当着小娘子们讲的事,那这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方便听。”张娘子轻轻打个呵欠,轻轻的摸着肚子。
白逸忽然有些烦燥,不过他素来温和,坐下后声音不高不低的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今天大哥问我,你给你身边的丫头那么厚的嫁妆,不知四五六三个侄女眼看着要出阁了,你能添多少妆?”
张娘子正在想如何气白逸,倒没想到白逸如此直接的说出来,不禁睁大眼,“凭什么?你不是放弃白府的东西了么,为什么他还这么贪得无厌,要谋我的嫁妆。”
张满娘立刻抚摸她的后背,“姑母,不要理会那种卑鄙无耻的人,身体要紧。”
二妞心想,幸好嫁妆是同一天送的。不然。白逸听到风声回来质问,定会破坏气氛,张娘子都不肯见冬芹,就怕冲撞了,白逸来质问,不是更大件事。二妞心中很生气,点头道,“对,那样子问,就是想让夫人生气,动了胎气,然后安哥也没有人照拂了,这么大的小孩子若是没有母亲照顾,有什么结果大家都想象得到的,然后夫人所有的嫁妆都被他们占了。”二妞义愤填膺的说得唾沫直飞。
白逸被二妞气得一口气差点顺不过来,忍了忍说道,“微娘子你怎么说话的,以后不要这样说。”
张娘子冷冷的说,“她一向这样说话,她说的全是实话,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