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藏了许多,一旦爆发会很恐怖。可是如果继续这样藏下去,他又会很可怜。
“你在想什麽?”
温和低沈的声音同承碧寄德的都不同,大抵是年纪差了一些,这人若是作为丈夫,应该也会挺可靠。荣华歪著头看他,心里做著比较,被他这麽一问,怔了怔,直觉回答道:“我觉得你这样的人,生在这里,可惜了。”
承秋脸色一沈,车里有油灯,荣华看得清清楚楚,想来是自己说得太直接了,於是急急忙忙地补救:“虽然你在这里也能有一番作为,可是毕竟有所限制,若是到了我们那里,以你这样的水准,肯定会名震一方的。”
她说完,瞟瞟承秋的脸,好像脸色还是不好,她接下来要怎麽说?
承秋扬眉淡笑:“也亏得你对我这样有信心。”
这笑容很模糊,荣华仔细看也没看清楚,倒是承秋吹了灯,将她轻轻搂著:“既然你不喜欢那样,就只能这般将就了。”
语气无不遗憾。
……
因为是傍晚,天色渐黑,路人还挺多,荣华倚在承秋怀里,听著外面各种交谈声,渐渐地睡了。直到承秋推她,才醒来。
“到了麽?”她揉揉眼睛。
“没有。”
“那你推我?”
“那是因为我突然想起有急事,不方便送你回王府,就麻烦你在这里下了。”承秋贴著她耳朵低语。
“这是哪里?”荣华掀起车窗布帘,黑乎乎一片什麽也看不见,“算了,你告诉我我也不知道,这附近能打的……能雇到马车或者轿子之类的吗?“
“稍往前走点,能。”
“嗯,承秋。”荣华有点不好意思。
“什麽?”
“出来的时候没有带钱,你能先借我点麽?”
“……”
她慢慢爬下马车之後,与他告别,正待转身,承秋叫住她。她双眼发亮,是不是改主意不打算捉弄她了,好心地要将她带回夏王府?
修长的手指提出一盏油灯,照亮了两人的脸。
承秋示意她接著,“别傻了,这麽黑,你要是走丢了,承碧寄德非找我算帐不可。”
提著盏灯就走不丢了麽?她努力回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这个贵公子了,非要这麽整她。
“还有,你要是从一开始就决定逃避,就逃避到底吧,别突然改变主意,让人很为难的。”
承秋丢下这句话之後,马车嗒嗒地走了,留下荣华一个人站在原地想著这没头没脑的话是什麽意思。
☆、第五夜(1)
荣华提著油灯,左看右看,发现这里只有一条路来著,想来是那个家夥故意将自己扔在不容易走丢的地方,大概只要延著这个方向一直走就对了。她是真相信承秋不会伤害自己,於是就按著这逻辑,慢慢地走起来。
休息了一整天,身体也有所好转,并没有早上走起来那麽吃力。她也就有了闲情,左右看看,听听,什麽都很新鲜,第一次这麽近地接近这里的生活,走得更慢了。只可惜是晚上,白天很眼馋的那些小点摊子都已经没了,有点遗憾。
这街上走的多是女人,偶尔也有人看她,却顶不住她看那人的眼神,一个个扭头走了。荣华也没是有多奇怪,只是走著走著,似乎听到有吵闹声。
探头朝吵闹的方向看看,只看到几个人影,想想觉得自己不该多管闲事,最後再看一眼就打算走人。就这一眼,她停住了脚步。
看到认识的人了,还是个帅哥,她不由靠得更近,想看听清楚是什麽情况。前面的没听清楚,後面的也断断续续,加上她的猜测,好像是几个多嘴的人在捉弄关於某事捉弄他,而且言语相当恶劣,真是越听越让人火大。
而那个巧克力帅哥,也就是她在那什麽楼里见过的,一直沈默著。
“那些花是你从客人那里骗来的,没错吧,怎麽可能会有人喜欢那种类型的?”
“就是,如果真正客人给的,那人怎麽不来?”
“说不定是送给宛君的。”
“你不是在指望将花送给明晖,就会让人喜欢上你这样的麽,别做梦了!”
那人依旧沈默,似乎没有在楼里那麽能说会道,她正觉得奇怪呢,突然有人朝她的方向喊话:“是谁在那里偷偷摸摸地听墙角?”
真讨厌,她又没有在偷偷摸摸地挖墙角,何必喊得那麽大声。荣华小场抱怨著,提著灯登场。
她没什麽自觉,总觉得自己软弱又可欺,不知道别人眼中的自己是什麽样子。不论如何,这毕竟是养尊处优习惯了的夏王的身体,且不说贵重的衣料,精细的做工,虽样的款式,就说她这个人,看上去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
这几个人虽然嘴贱,可毕竟有眼见,低了头向她示好。
“我只是不认得路,听到这边有人说话,所以想过来问路罢了,谁想到你们那麽眼尖,居然看到我了。”
“小姐提著灯,暗处自然显眼,请问小姐要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