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林深处跑,荣华刚刚学会骑马的兴奋感渐渐褪下,对女皇性别及企图的怀疑又上来了。
“女皇陛下,这里没有人经过,万一有什麽歹人就不好了。”她劝告道,希望“女”皇能同意她调转马头。
“说得也是,我们回去吧。”女皇教她转向。
她暗暗松了口气,调转马头,不知道是擦到一旁的树还是什麽怎麽了,马突然受了惊,荣华一时不防,整个人向後仰;本来指望女皇能控制住马的,可是女皇居然和她一起摔下来了!
☆、第二日 (4)
重重的摔地声让她半天回不过神来,脑袋里面的印象依旧停格在刚刚掉下来的瞬间,她好像是被拿来当垫被了,而且还是悲惨的脸面朝地的那种。拿来当垫被,被谁,好像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女皇陛下?
想到这里,她转动脑袋,可是她是脸朝地的,左右前都没见到女皇的身影,才後知後觉的想到她是在自己身後。
荣华於是想翻个身,动了动双手,终於觉得浑身疼得厉害,特别是身体左侧,她痛苦地哼了一声,又继续用力,终於发现自己背上还有个人压著自己。
“……女皇陛下?”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又低又哑。
忽然又觉得背後一凉,一块冰冷的东西正在她背上动来动去,那东西好像是手指。她害怕得僵硬了半天,才想到她背後应该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女皇。
手指似乎终於找到了什麽东西一样,在她背上某个位置停了下来。
接著女皇的声音传来,“荣华妹妹怎麽了,是不是摔疼了?”
疼,那是真疼。可是女皇刚刚偏偏现在问,刚刚那只手是在干什麽,她背上有什麽吗?
“荣华妹妹?”女皇终於大发慈悲地将她翻过身,看著她的左手动作几不可察得停了一下,马上吹了声口哨,那匹根本野性未驯的大白马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乖乖静站著等女皇将荣华小心抱起,一起上马,然後飞奔向夏王府。
“荣华妹妹?”声音有些焦噪,荣华这时候只是呆呆地看著一路上不停向後退的风景,觉得自己飘飘荡荡,正在做一个恶梦,身体轻飘飘地在不停向上向上,四周光线亮得刺眼,她闭上眼睛,希望再睁开的时候能发现自己依旧是那个失恋了正在哭诉的夏荣华。
周围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只是不理,这声音又是熟悉又是生份,让她隐隐有些害怕,干脆不睁眼继续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左臂的疼痛终於让她醒来,睁了眼睛却失望地看到了坐在她床边的女皇陛下。
这个恶梦真是长,居然还不醒,而且还连续,真讨厌。
“荣华妹妹,很疼吗?”女皇有些微凉的手摸到荣华脸上,这是她第二次这样问了,只是荣华依然没什麽反应,和上午一样。
“荣华妹妹?怎麽哭了,还很疼是不是,孤叫人把药端上来。”女皇安慰著她,一面吩咐人把药送上来。
荣华使劲地眨眼,也没办法让眼泪停下来。上午摔下马的时候变故太突然,她一开始没想到,後来才想清楚。肯定是她的表现与之前的夏王有太多的不同,女皇起了疑心,才顺水推舟说要教她骑马,将她带到没什麽人去的杏花林,故意设计一场摔下马的意外,让她失去活动能力才查看她身体上的什麽胎记之类的东西。她一点也不怀疑,若是女皇没找到她要找的东西,此刻的夏荣华肯定已经在不知名的小黑屋里了。
亏她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发觉了女皇的性别秘密,小心谨慎就不会有事情。现在半边身体动不了地躺在床上,心底又是後悔又是害怕。後悔自己向刘小玉许愿,後悔自己为什麽没有再精明点发现那匹大白马对女皇是非常忠心;害怕著女皇等一下会不用其他什麽方法试探自己,害怕原先夏王还有什麽纠葛要找上站来,害怕寄德会不会又想法子对她怎麽样。
她又惊又惧,到了此时才觉得穿越时空鸠占鹊巢一点也不好玩,各色美人各怀心思轮番登场更是一点可怕。
可怜荣华原本就受了伤流了血,此刻心惊胆战负面情绪严重,喝了药就吐了半天,最後小身板打著抖发起高烧来。
她这样旁人也不好受,尤其是那罪魁祸首女皇陛下,更是火气直升,所有被传唤来的医官无不战战兢兢,恨不得自己替夏王躺下了。
承碧一面担心著夏王的身体,一面又不免担心那个对自己态度温和无比的荣华。坐在她身边机械地换著湿布不让她烧得更厉害,一面又想著若是她就这样烧得糊涂了夏王是不是能回来。
寄德更是趁此机会推迟婚礼,一天到晚守著他最心爱的姐姐,防谁都像防贼似的,看著她脸色身体发冷脸却病态的红,心疼不已。
那女皇是何等人物,自然看出他们两个的心思,又看了床上正昏睡的荣华,微皱起眉,转身又出去了。
不知道是承碧与寄德齐心灌下去的哪一剂药起了效,荣华终於幽幽醒来。
“夏……王?”
“姐姐?”
“我……还在这里啊。”荣华声音里带著深深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