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小风焉能使我摇晃?
该不是这木台在晃动吧。姬鸿一起了这个念头,就不由自主地去相信:木台能有多结实,搭出了这么高的高度,不随风晃动才怪呢。
他心中更是抱怨,是哪个说这浮云桩和平地桩其实是一样的,根本不一样,这木台分明是在晃啊,是在晃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觉得这木台的晃动越来越厉害。忽然间头上一轻,那一片青天已经塌了下去。
如果是在平地站桩,姬鸿只要一伸手就能捞住青碗。但此刻他身在高台,觉得全身都在摇晃,哪敢随意乱动。
于是青天只能从十丈高台上坠地,摔得粉碎。
姬小苏很惆怅地叹息,“兄长,天塌了。”
路小寻也很兴奋地喊道,“少爷,天塌了。”
这是练桩第一天之后重新出现的第一次天塌。姬鸿泪流满面:你们两个这么满足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兄长,”姬小苏爬上高台,在他脚下又递上来一碗水,“别再摔了,这碗很贵的。”
姬鸿无语俯身,把这碗水接了过来,默默地放在头顶。
这一天的浮云桩他实在不记得怎么站完的,等到姬小苏告诉他可以下来的时候,他因为脚下发麻,提步的时候直接一脚踏空,从梯台上滚了下去。
这一刻他反而心思清明,刚滚落半圈,看准了木台的梯阶,顺手一抓就稳住了身形,然后慢慢爬下。只是那第二只青碗随着这一次失足,自然也保不住了。
难道只要我每次练一种桩法,刚开始都要倒塌两次青天,此乃定数?
姬小苏见他下来后面sè发白得厉害,“兄长,你觉得这浮云桩练神的效果怎样?”
“这浮云桩实在是让人心力交瘁。”姬鸿有气无力地说,“我觉得比第一天耗损的心神还多。”
姬小苏道,“兄长,你现在练浮云桩是劳神,等习惯了,练浮云桩就是养神了。”
姬鸿不信道,“这怎么可能?”
姬小苏道,“你在高台上站稳心神之后,就会发现,眼前是青天丽rì,身畔是浮云缭绕,耳边有清风拂面,脚下更是展开一幅江南田园风光,极目四顾,此情此景,怎不叫人心旷神怡?”
“当你在高台之上,除了感觉心旷神怡,再没有一点失足坠落的害怕担忧,这浮云桩的练神就是完成了。”
姬鸿问,“这浮云桩除了练神,还有什么作用,能用于和别人交手么?”
“当然有用。”姬小苏道,“兄长,将来你如果和一个对手在悬崖绝壁,或是城墙高楼上交手,你练过浮云桩,心平气和,进退自如;敌人战战兢兢,缩手缩脚。一个如履平地,一个如履薄冰,你要赢他岂不是轻轻松松?”
“这……果然有道理。”
到了第二rì练浮云桩,姬鸿心中已经不像前一rì有多少惧怕了。
昨天他虽然最后不慎从台顶摔下去,却也了解到以自己的身手,能够轻松抓住木梯,不至出事。
说也奇怪,他心里有了底气,那高台的晃动感觉好像比前一rì也小得多了。
今rì放下了担忧,静心在高台上观赏美景,果然觉得这阳chūn时节的浮云丽rì,分外可爱。
姬鸿的目光从天青山庄向外望去,四周农田连成一片,青sè的麦浪起伏,翻腾成一片青绿的海洋,散发着即将成熟的味道。
他不禁赞叹道,“这田园风光真是美不胜收。”
姬小苏在台下淡淡道,“兄长,你在这高台上所能望到的农田,都是我们天青山庄的。”
“什么?”姬鸿大吃一惊,转眼更加赞叹,“我家真是大地主啊。”
“父亲当年立这九丈九尺九寸高台练桩的时候,就计划将所看到的田地都买入庄下。”姬小苏道,“这是为了让后人在练功的时候,看到这些田地就想到要奋发图强,保住家产。”
姬鸿无语,“……他老人家果然是深谋远虑。”
不知怎的,少庄主忽然想到一首古人的诗来,yù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如果父亲把高台建得再高上一倍,那岂不是要买下更多的田地,我姬家的家产也就更加丰厚了。”
姬小苏叱道,“兄长,你醒醒!九丈九尺九寸的高度,已经是世间建筑的极限了,再高就逾制了。”
逾制?姬鸿醒悟过来,古时的民间建筑有诸多限制,在高度、规模、用sè、装饰等方面都需遵循皇家立下的规矩,不得稍有逾越。
“只要我在九丈九尺九寸的高度上立得稳,走遍天下也不怕有比这更高的房屋了?”
“那是。”姬小苏道,“要超越九丈九尺九寸,兄长你只有去和尚的寺庙里爬到那些宝塔的顶上练桩了。”
我没事爬寺庙的佛塔干什么?
姬鸿忽然想起倚天屠龙记里有一章名为《百尺高塔任回翔》,百尺的高塔,不就是十丈么,看来天下能超出十丈高的建筑确实稀有。
他自言自语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