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西伯利亚侯爵所住的馆驿之中,每日车水马龙,赌局不断。
牌桌上的几个绅士正襟危坐,脸色或青或白,变幻不定,想来正是算牌跟注到了紧要关头。
姬傲剑百无聊赖地坐在旁边的沙上,吃着一大盘葡萄,全然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凌潭走到他身边,“公子,今天这几位内阁部长都打了借据,要接着赌下去。”
公子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只要想赌,就让他们赌呗。”
“他们看来是憋足了劲,要把副司令赢下来。”
“天天如此,不奇怪了。”
开头几天,侯爵阁下还亲自与墨西哥的名流对阵。可是他的赌技实在差劲,时不时地还要问女仆的意见,凡是能赢下来的那些回合,都是靠着女仆撞大运的选择。到了后来,来客们终于忍不住了,或明或暗地表示,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和侯爵阁下的女仆较量,看看她的运气究竟能够怎么逆天?
于是侯爵大人从善如流,当真知趣地退开,就让自己的女仆和来客赌个痛快。
凌潭赞道,“副司令越来越有长进了,你看她那茫然的表情,呆呆的眼神,好像这世上再没人能比她不会赌钱了。”
“这就是执念啊。”姬傲剑叹息道,“我们副司令洪福齐天,这些人非要不信邪,非要和福运之人较劲,却不知牌技再高。又怎能斗得过气数?”
这两个家伙说的是中文,仿佛是在聊着一些家常之事,故而放心地在出嘲讽。一点不在意被墨西哥人听到。
“公子,其实我很纳闷,这些人输得这么惨,难道真不知道天道姑娘是在扮猪吃老虎吗?”
“凌司令,你要知道,人都是有心理误区的。”姬傲剑悠悠道,“只要是自己做出来的选择。就不会觉察到是个陷阱。”
“这话怎么说?”
“我又没有让副司令和他们赌钱,是他们自己一个个上了门,就把我给扔开。点名要和泉儿较量,又怎么会认为是副司令故意愚弄他们呢?”
“原来如此。”凌潭理解了,“如今副司令的赌坛福星之名,在上流圈子之中已经无人不知。这些人自然都以击败她的气运为荣。”
“所以啊。天天都来飞蛾扑火了。”姬傲剑又啃了颗葡萄,咂砸嘴道,“对了,现下我们收到多少份欠条了?”
“不算今天的,借据总额已经过一百万银元了。”
姬傲剑嗯了一声,“听起来不少啊。”
“现金也有二三十万墨西哥鹰洋了。”
“很好,很好。”侯爵一拍手,“我们这次舰队出航的来回费用。足够报销了。”
“岂止是够了旅费。”凌潭也是眉开眼笑,“剩下来的现钱。够我们回去的时候过个好年了。”
“过年,没有多少天了吧?”
“是没几天了。公子,我们已经赚了不少,见好就收吧,赶紧返航回去,不然就赶不上春节了也。”
“也好。”姬傲剑往口中又扔了一颗葡萄,“我们下午就去约见内阁相,和他谈谈政策问题。”
“内阁相尼古拉斯先生,听说是个清正廉洁的大臣,既不好赌也不好财。”凌潭提醒道,“公子,你要想用赌道诱惑他,或者是用钱财贿赂他,几乎都不现实,他是不可能出卖国家利益的。”
“越是清正廉洁,越是容易对付。”姬傲剑不以为然,“我当然不会让他出卖国家利益,只要和他说说为国为民的道理,他自然就会支持加州获得特权了。”
“公子,”凌潭顿时愣住,“为什么给了加州那些特权,就成了为国为民?”
“回头你就知道了。”
墨西哥在共和国时期,政体与美国类似,总统即是行政脑。而在现下的墨西哥第二帝国,原本的总统一职就成了内阁相大臣。
现下的尼古拉斯相已将近六十岁,但精力依然十分充沛,目光炯炯有神。
“侯爵阁下。”相大臣慢条斯理说道,“你要和我谈谈抵抗美国人的问题?”
“不错。”姬傲剑也是悠悠然说道,“美国人已经策动德克萨斯**了,对新墨西哥和加利福利亚也是虎视眈眈,相大人有没有想过能够扭转局面?”
“每一个墨西哥人,当然都希望阻止美国人的扩张野心。”尼古拉斯话语依然平和,“墨西哥领土虽大,但没有一寸是多余的。”
姬傲剑诧异了,这话听起来很耳熟啊。
“要想阻止美国人的扩张野心,就需要先了解美国人能够进行扩张的根源,然后才可以对症下药。”
尼古拉斯不觉有了几分兴趣,“愿闻其详。”
“其实很简单,美国人之所以能够源源不断向西部推进,是因为他们重视修建铁路。”
“这话怎么说?”
“时代在进步,文明在展。铁路对于现代国家的动员运输能力而言,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
姬傲剑指着墙上挂着的地图,“相先生你看,美利坚和墨西哥都是幅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