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小手术像是阑尾开刀都是八天拆线,而童小蝶现在的刀口开在腿部脂肪肌肉较多而且活动
关节的地方,所以拆线的时间定在了手术之后的第十二天。
是一个男医生来拆的线,戴着口罩单看眼睛就知道是一个很清秀的人,动作也很轻,没有弄疼
她,或许是吃了太多苦,这点小疼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连奕站在旁边,就她这样一个平时大大咧咧女生男相的人,也都转过头去,病房里只有剪刀卡着
缝线绞断的声音,童小蝶看着医生手很巧的把黑线抽出,动作麻利,只留下黑黑的洞眼,很快就
又密和起来。
连奕拿手去挡童小蝶的脸,“别看!”
“没事,我早都看过了,我不怕!”
等到拆完了还问人家:“医生你看我恢复的怎么样?这么大的口子不会裂开吧?”
然后就被连奕一掌拍下,什么乌鸦嘴!
拆了线,还是包着一层纱布,医生交代三天后再拆下来,一个礼拜后才可以洗澡。
挂完这天最后一瓶点滴,护士进来把滞留针头拔掉的时候,童小蝶那扎了十多天的右手终于解
放,在最后一刻被小护士不小心歪了一下,整个肿的高高的,但她开心,因为终于可以回家了。
连奕跑上跑下的办出院手续,所有费用医保报了三分之二,所以童小蝶还是可以接受的,还有给
护理阿姨结了工资,打包了行李,童小蝶这小半个月来第一次穿上了裤子,宽宽松松的睡裤穿在
身上,她瘦的都撑不住。
连奕把轮椅挨着床边停放,童小蝶的腿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用手撑着身子,很困难的靠在了床
边,病床不高,但她自己没办法下去,也没办法坐上轮椅,连奕站在一旁看着着急,但她不敢帮
她,怕弄痛了她。
最后是个有经验的护士来帮忙,吊着她的肩膀把人搬上车的。
童小蝶膝盖上盖着厚毯子,被连奕推着出去了,下了电梯就看到住院楼门口的大树和草地,还有
很多人,虽然他们都用好奇的,有些怜悯的眼神大量着她,但她依然觉得很兴奋,像是被关了很
久的小鸟。
从今天起,她开始学着忽略人群中的那些眼神,轮椅,拐杖,她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这天并不是一个好天,三月里下起了小雨,烟雨蒙蒙的让出行多少有些不方便,连奕推着她往停
车的地方去,童小蝶自己撑着一把伞。
医院的停车位永远都是拥挤不够用的,连奕的车被挤在两辆车的中间,她把童小蝶停在树下,跑
去开车,那么挤的缝隙,她憋着气收着肚子才堪堪挤过去撑着车门上车启动。
后来雨就下大了,周围的人都小跑着穿过童小蝶的轮椅,而她只能撑着伞等在那里,羡慕的看着
那些人,不管贫穷或富裕,至少他们有着健康的身体。
连奕把另一边的车门打开,她抱不动童小蝶,而且童小蝶身上的伤口也不容许被人抱起来往车里
塞。她帮她撑着伞,尽量不让她淋湿,看着童小蝶抓住车门把手泛白的手指和低垂着的脸,被头
发遮住了,看不到表情,黑蒙蒙的一片yīn影。
童小蝶根本不敢往脚上使力,她现在站不起来,只能坐在轮椅上双手撑着车门把身体抬起来点,
咬着牙靠上了副驾驶座,然后用手把双腿搬上车,坐稳。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没有了腿脚。
连奕把伞收掉,打开后备箱把轮椅叠起来平放进去,然后打开车门坐进来,拍拍头上的水。
在离开医院的时候,童小蝶在心里衷心的祈祷自己不会在进来。
在医院关了这么久,路上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新鲜,连奕开了电台听音乐,雨水顺着车窗的玻璃滑
下,迷蒙了视线,世界变的如此的清明美好和干净。童小蝶扭着头看向外面的风景,她喜欢这样
下雨的日子,用心记住街边的风景,接下来的六个月,她将在床上度过。
车子停进车库,下车,上楼,又是一番费工夫,以前从不知道,原来她坐着伸手够不着电梯里最
上面的楼层按钮。看着不断攀升的数字,她心里暗暗庆幸,转过头去对连奕说:“小奕还好你收
留我。”
连奕得意一下,“知道我对你好了吧!就你原来那里,你现在要怎么上去?”
童小蝶点头,“恩,所以被淘汰了。”那栋小楼,五层她的家,现在没有了。
连奕安排好了一切,雇了家庭护工,自己住到了那间书房,在里面随便摆了一张床,把原来卧室
里不用的东西都搬走,留了空位让轮椅可以自由进出,床上也垫了新买的防褥疮床垫,还有很多
枕头可以让童小蝶塞在身下。
在出院的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