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沫醒来时,看见窗户外面透进来的阳光,觉得有些不对。意识到外面已经是中午了,她忙掀开毯子,翻身坐了起来。
刚一坐起来,她的脑仁子晃着痛了下,她闭了闭眼睛,仔细回忆昨天的事情,好一会儿她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喝酒了。继而,她又想起陶陶和辜徐行主持毕业晚会的事情,再往后的事情,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她飞快地起床,下楼。
徐曼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听见响动,眼角斜了下,不冷不热地说:“哟,醒了。”
以沫有些不自在地点了下头,闪身进洗手间洗漱。
王嫂故意磨蹭了一会儿,直到以沫都收拾妥当,才把饭菜摆了上来。
以沫坐等她们都开动,才犹疑地端起碗筷,看了眼外面:“不等哥哥了吗?”
“阿迟早走了。”
以沫“哦”了一声,不解地问:“他去哪里了?”
“跟陶陶出国旅游了。陶陶大清早就来了,说国内到处闹非典,不如一起去搞个什么间隔年旅行……现在的小年轻做事情都风风火火的,好像出国就跟去隔壁串门一样。”
以沫顿了顿,忍不住又问:“这么快?不等高考放榜吗?”
“他们哪用得着在乎这个?”
以沫还欲开口,慢条斯理吃着饭的徐曼低声咳了下,示意她安静吃饭。
饭毕,以沫找到江宁家,想看看他是不是也跟他们一起旅行去了。她刚走到他们家门口,就听见门内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以沫惊了一下,愣在门口,不知道是不是该敲门。
里面传来江宁的咆哮声:“你们爱离不离!都别拿我撒气!”
以沫吓得倒退了一步,刚准备溜走,门“砰”的打开了,一身怒气的江宁红着眼冲了出来,见以沫在外面,不禁一愣。
他的脸上、手臂上都有一道触目惊心的鞭痕。以沫下意识往屋子里看去,只见一个红色的皮箱被撞翻在地上,地上丢满了各种各样的衣服。江宁的爸爸颓丧地半跪在地上,像是一尊绝望的雕像。
江宁有些迁怒地瞪了眼以沫,快步冲下楼去。
等到以沫追到楼道口时,他已经骑着摩托轰然往外面驶去。
*
收假后的第二天,聿城下了场小雨,因为没有带伞,以沫和许荔跑到车站时,被夜雨淋了个半湿透。
惯于淋雨的以沫并没把它当回事,回家冲完澡,吹干头发就睡了。不料第二天起来,她的头脑就开始发晕,嗓子也痒得难受。
吃早餐时,她刚把一勺热气腾腾的小米粥放进口中,冷不防就咳了出来。她连忙撕了张纸巾,掩住嘴连连咳了几下。等到气息平定下来,她拿起勺子准备接着喝粥,就见那边的徐曼忽然放下了勺子,夺过一张纸巾掩住口鼻,面色警惕地盯着她:“你感冒了?”
王嫂也有些紧张地放下了碗,关切地朝她看去。
以沫刚准备开口解释,浑身忽然打了个激灵,瞠目看着徐曼:她不会以为自己得非典了吧?
“王嫂,你赶紧摸摸她的额头,看发烧了没。”
王嫂应了一声,探手触她的额头,有点担忧地说:“有点发烫。”
“你快去拿体温计来,把口罩也拿两个来!”
徐曼死死掩住口鼻,嫌恶地说:“这大热的天,你怎么会感冒?”
以沫也有些急了,连连摆手解释:“阿姨,您先别担心,昨天放学时下了雨,我被淋了,可能是有点感冒。”
“你起开,离我远点。”徐曼抓着椅子扶手,抓过王嫂手里的口罩戴上,“王嫂,你也戴上,赶紧给她测一下。”
王嫂知道她的脾气,一贯的小题大做,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戴上口罩,把电子体温计放进以沫耳朵里一测:“哎呀,是真有点低烧。”
“那怎么办?”徐曼“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会不会是非典?”
“您先别急,不会那么巧。”
“怎么就不会那么巧了?咱们聿城已经有三十几例了!非典多容易传染啊,这孩子整天东游西荡的,怎么就不会是得非典了?”
“东游西荡”四个字听在以沫耳朵里,有种说不出的委屈愤懑。她咬住唇,低下头去,不再辩解。
“要不我们带她去医院验验血吧。”
“谁带她去?医院现在是SARS病毒传播的高危地方,谁敢带她去?你去吗?万一你被传染了,家里这一大摊子事情怎么办?”
以沫有些心冷地说:“阿姨,我先去上学,中午的时候自己去医院做个血检。”
徐曼反应激烈地说:“你这个孩子还有没有心了?你现在时非典疑似病人,怎么还能出去?万一感染了别人怎么办?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只是普通感冒,这个时候传染了别人,不是给人家增加压力吗?”
她的话虽然不中听,却也有理,以沫只好噤声:“那我请假,等会儿自己去医院。”
“在家也不行!这两个月暑假,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