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爱萍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监护室里的儿子。泪水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自己宠爱了三十几年的儿子,就这么生死未卜的躺在里面。
“阿姨。”陈了然轻轻的叫了一声,挣扎的站了起来。
毛母看着站在旁边的陈了然,心中的愤恨让她克制不了自己的行为。虽然知道这是儿子自己的选择,但她就是无法忍受,这一切起因的源头,还好好的站在那里。一个巴掌猛地糊了过去。
陈了然没有躲闪半分,抬起自己的头,闭上眼睛,等待接受毛母的责罚。她真的希望,郑爱萍能够狠狠的打自己一巴掌,这是她应受的。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个母亲不会承受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预期的疼痛却没有袭来。
“伍哥。”林兴惊讶的喊出声音。
陈了然睁开闭上的眼睛,看见张伍确的脸上浮起一个巴掌的红印。他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替她承受了这个耳光。
“和她没有关系,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打人能缓解你的痛苦,就打我吧。”张伍确面无表情,坚持挡在她们之间。
“爱萍。”毛父伸出手将毛母抱住。“冷静点,这和他们没关系。”
毛母将脸埋在丈夫的怀里,忍不住痛哭。
她心碎的哭声让张伍确身后的陈了然泪流满面。里面的要是自己该多好,这么多年一直都可有可无的长大。如果躺在里面的是她,应该不会有人,会为她如此的痛苦吧?
“我们的儿子,我们自己会照顾,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二位回去休息吧。我们毛家破落至此,应该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张总惦记的了。”
毛父轻拍着怀里的女人,语言犀利的下着逐客令,他现在最不希望看到就是他们。无论今天的局面是怎么造成的,是否儿子有错在先,还债还到这个地步,也足够了。他们毛家现在不欠任何人任何事。
“他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个样子,我不会走的。”陈了然从张伍确的背后走出来。坚定的站在毛父的面前,她语气里的执着表明了自己的坚持。
“你……。”毛父深吸了一口气,挥了挥手,拥着毛母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陈了然获得了毛父的许可,紧绷的情绪终于放松了下来。眼前的人影变得有些虚幻,向后退了几步,扶住另一侧的椅背,缓缓的坐了下来。她觉得全身都在轻颤,手伸向身边装有食物的袋子。她不能这么倒下,她还得看见毛建国睁开眼睛。
扑通一声闷响,陈了然晕倒在地上。
张伍确匆忙抱起地上的女人,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痛苦的叫了一声怀中女人的名字。“然然。”
怀中的陈了然已经没有了知觉,此时此刻的她是这么的安静,现在的她无法排斥自己的拥抱。张伍确将头埋在她的身上,终于有个理由能让他抱她入怀了。她的身体是那么的冰冷,好像比从绿城走的时候轻了很多。一股淡淡的药味取代了她的体香,充斥着张伍确的口鼻。
“伍哥,找大夫来看看吧。”林兴话惊醒了沉浸在陈了然气息中的张伍确。
“好。”张伍确点了点头,抱着陈了然往病房走去。
听到陈了然晕倒的消息,韩主任急忙赶了过来,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状况,松了口气,安排护士给她挂上一袋营养液。韩主任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满脸痛苦的张伍确正紧盯着病床上的陈了然,他的手放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摩挲着,紧张的仿若她是珍宝,他眼中的爱是那么的沉重。
韩主任抬头望了望天花板,让疑似要涌出的眼泪退回眼眶。爱是容不得半点欺骗的,否则最终结果必会是伤人伤己。
“照顾好他们,我不想再给另一个挂营养液。”韩主任朝靠在门口的林兴交代了一句,转身出去。病房里的气氛太凝重,比生离死别还要让人感到难过。
“伍哥,你也休息一会,我到毛建国那看看。”林兴将病房的们轻轻叩上,张伍确不会希望有人看到他的软弱。
听到房门轻关的声音,张伍确拿起陈了然的没有输液的那只手,让她的手掌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脸庞。
“陈了然,你为什么不能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等你醒过来听我解释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无法忍受没有你的日子。”
乌云仍然笼罩着岐山市,厚厚的云层挡住太阳温暖的光亮。淅淅沥沥的雨不知何时才能停歇。
作者有话要说:让不让毛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