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瓣儿。硬是闹不到一块;说本来要去县上看看愚儿,跟你吵了架拌了嘴,不想再呆在山里。就一个人不辞而别了。嘱咐我有时间来点上看看你,陪你说说话、走走路,帮你洗洗衣服、做做饭,字里行间就是一个流着泪的爱字。你说你到那里去找这样好的姻缘,你三十岁以前就难得找对象,何况现在三十多岁了,还拖着愚儿,莫非你要熬一辈子光棍死守我们娘儿俩。要这样,既害了你,也害了我,更害了愚儿!”
“你边吃边说不行,又不是最后的晚餐,过了今晚话就说不成了!”杜若怄不过脸一沉,没好气地反讽一句。
“又不想听是吧,你咋就属刺猬的,谁碰扎谁手,这话不说清楚吧,你个猪头怨我无情无义,把话说清楚吧,又个倔巴子不想听!”红莲莫可奈何地暗自一叹,面带酸涩地白了一眼,终于捺着性子和缓下语气,“我也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呀,吃苦受累把愚儿拉扯大,俗话还说:结发夫妻蜜罐子油、半路夫妻搭帮的牛呢。但由得我吗,那二流子哥儿至于今还不肯离婚,我去法院起诉过,去妇联上诉过,也请乡里有头面的老人去说嘴过,但黑了心的狼分不出好歹唦,闻惯了屎的狗嗅不出香臭唦。这回他绑架愚儿,开口就要二十万,虽说被公安抓了,但保不定什么时候又给放了出来,我现在成了他不共戴天的仇人,相好的死了怪我,娘老子死了也怪我。我要是给你成了家,不就把祸胎带进了家门,愚儿不又成了他祸害的对象,你还画得上画儿,走得出大山,有机遇成名成家!”
“我说吧,我就说不得一句话,说一句话你就怄气,要不还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约法三章我还记着呢,这下该行了吧,莲老板?”杜若心中一软,万般无奈地叹一口气,满脸的不愉快也迅即转化为一半悯惜与一半怜爱的神情。
红莲回嗔作喜,蒙了一层阴翳的眼里又浮漾出盈盈的笑意,嗔怪地用手指杵一下杜若,“记得就好,反正我又不是为了自己,我对得起你们老杜家,为你们老杜家吃尽了苦头,你一辈子感恩戴德也不为过!”
“爸爸,我不是你亲生的哈,我们幼儿园的老师说,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我亲爸爸在哪儿呢?”若愚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饭,边时不时地扭头瞄瞄这个瞄瞄那个,直到妈妈不说话了,才仰着粘了一鼻子饭粒的脸蛋,把老早就藏在心中的疑问吐了出来。
“愚儿,对不起,爸爸没尽到亲爸的责任,以后爸爸改正,天天陪在愚儿的身边,好不好!”杜若乍猛地一愣,一口酒噎在喉中,呛得直打咳嗽,忙站起身顺顺气,边拿餐巾纸给若愚揩去粘在脸上的饭粒。
“不好!你不是我亲爸,你一次也没送我上幼儿园,也不跟我和妈妈睡在一起,胖胖说他天天跟爸爸妈妈睡一张床上!”若愚东歪西扭地闪避着脑袋,红嫩得无以复加的脸上现出两个浅浅的漩涡,边执拗不过地咕嘟着嘴撒起憋了许久的气来。
“愚儿,别闹,妈妈不好,才没让爸爸跟咱们住在一起!”红莲起身止住若愚的耍闹,将失落在胸前的毛巾重新系好,又去厨下盛一碗**汤放在他面前。“愚儿乖,好好吃饭呀,你不是老要开爸爸的批斗会吗,咱们今天就开会斗争他,好不好呀?”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跟小邪皮在县上开店,不是开得好好的吗,能给我买这么多东西,说明生意做得不错呀!莫非那人吃了豹子胆,嚼了豺狼心,这么多年还贼心不死。竟敢绑架愚儿,开口要二十万,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杜若百口难分地一声叹息,带着愧悔不及的痛苦之情,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谁说不是?这事提起来我就生气,说出口我就恶心。那是七月间一个细雨濛濛的晚上,我刚从你工点上回到县城,那时我们已知道你快要回山了,还做你嫌弃了半辈子的养路工。是老工长在一个雨天拎着一篮子青菜来店里说的。老工长还说,我们过去住过的房子还在,他已带人将房子修缮一新了,在院子里栽了花、种了草、建了甬道。只是屋里没得家具,四处空空荡荡的,床还是单位的钢架床,住进去恐怕不方便。我明白了老工长的来意。不看僧面看佛面,在你困难的时候,希望我跟小邪皮能帮你一把。我当时心里热乎乎的。一个外人尚且如此,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老工长不来,我也要将你的巢弄得漂漂亮亮的。于是我叫小邪皮监工,请了一支装修队来这儿做了几天的活,但还是放心不下,就在一天早上将愚儿送往幼儿园后,一个人赶了过来。也是合当出事,那天早起就遇着乌鸦当头叫,到这儿后眼皮子又跳了不停,屋内屋外忙活了一天,到晚坐在回县城的火车上,心脏又像擂鼓似的咚咚跳个不休。刚刚走到离家十几米的巷子里,那二流子就从暗地里拦了过来。我冷眼一瞧,他还是那付猪不啃狗不舔的德行,头上不男不女的烫成个二分头,身上罩一件钉满了铜扣子的铁路制服,脸上布满了沉溺于酒色中的黄瘢。自从搬到姑妈家后,他隔三差五就来要钱,今次搬到县上,他倒有大半年没来烦我。我话不说一句,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丢在地上,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昂着头从他身边走过。谁知他一把抱住我的腿,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