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半米远,然后慢慢地移动双脚,点点向下挪动。手拉着绳索,手捏着钢条,不敢向下望眼,全身已被冷汗浸透,抬头却看到郑楚滨冷汗直流脸。
他眉头微皱,双唇紧抿,似乎在忍受着某种痛苦。纪宁觉得自己体重还不至于让他如此吃力,心急之下便望到了郑楚滨身上抹血迹。
从这个角度看不清楚他伤到了哪里,只看到白衬衫下摆已被染红,甚至已经有血迹滴到了地上,有几滴甚至还飘了下来,从纪宁眼前闪过。
纪宁再开口时声音都变了:“阿滨,,怎么了?”
“别说话,快下去。”郑楚滨声音直到现在才出现了异样,听上去虚弱了很多。
纪宁身体不住地颤抖,脚下却加快了步伐。事到如今已顾不上害怕了,就是郑楚滨累赘,必须得赶紧想办法脱身,他才有逃生机会。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谁都没有再说话。纪宁不知哪里来股勇气,咬紧牙关拼命向下滑。眼睛就盯着离还有米那扇窗户,紧了紧手里钢条,慢慢将力量移到捏钢条右手上。
就在准备对准玻璃用力砸下去时,吊着绳索突然晃了下。纪宁身体不受控制向下掉去,尖叫还在喉咙里没有出口,上面人又个用力扯住了绳子。纪宁脚刚巧可以踩到窗台边缘,整个人有了支撑后不由松了口气,抬头想向郑楚滨报喜,却被眼前情景吓了跳。
个全身发黑,散发着浓烟人正低头望着,满是烟灰脸上露出个诡异笑容,只剩牙齿还是白。他全身衣服都被火烧得七零八落,身上有几处皮肉外翻,露出里面嫩红色肌肉组织。
从他外表已经看不出是谁了,但凭他那狠戾气势纪宁还是眼就认出了他。居然是姜锐!
刚刚油桶爆炸将他伤得不轻,却没将他炸死。此刻他犹如从地狱来魔王,双眼睛凶悍地盯着自己,手里枪却直接顶在了郑楚滨脑门上。
与他身煤黑惨况相比,郑楚滨身白衣真算得上清隽了。可惜这会儿纪宁没空欣赏这个,满脑子都是那把枪以及郑楚滨身上不停流血伤口。
姜锐充满讽刺意味笑声从头顶传了过来,手指在扳机地方来回地晃悠,声音不大说出来话却很骇人:“松手,不然就枪打死。”
这话是对郑楚滨说,那冰冷枪口已经说明了切。如果他不放手,姜锐就要枪崩了他脑袋。
郑楚滨理都没理他,仿佛那把枪根本不存在。看着还在发愣纪宁,他出言提醒道:“快砸窗户,跳进去!”
“闭嘴!”姜锐瞬间爆发,夺过郑楚滨枪往旁边扔,然后枪托直接打在郑楚滨太阳穴上。皮肉立马炸开,鲜血喷涌而出,将郑楚滨半张脸染得通红。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有几滴直接落到了纪宁脸上和身上。
那血是温热,刚从身体里流出还带着郑楚滨体温。纪宁全身僵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看着郑楚滨略有些可怖脸,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郑楚滨却还在那里坚持:“纪宁,快进去!”
他这声吼换来是姜锐更为疯狂殴打,眼角、鼻梁、嘴唇,无数拳头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郑楚滨被打得左摇右晃,满脸血迹斑斑,手却依旧紧紧地攥着绳子不肯放。
姜锐像是个彻头彻尾疯子,在通发泄之后郑楚滨依旧没有放手意思,他转头又冲纪宁吼道:“扔掉那个东西,马上!”
纪宁时没听明白,姜锐恼火地抬脚踢了栏杆几下,撕心裂肺吼道:“扔掉,把那钢条扔掉!再不扔掉他妈枪打死他!”
“不要扔,纪宁,不要扔,走……快走!”郑楚滨声音越来越弱,全身力气都在两只手上,整个人慢慢地跪到了地上。
眼看着姜锐抬手又要打他,纪宁终于崩溃着尖叫了声:“扔,扔!住手,住手……”
面说面将钢条扔了下去,那东西掉到了充气垫上,弹跳了几下落到了水泥地上。底下围观群众看不清上面发生了什么,同时倒抽口凉气。
负责指挥副局长眉头皱得更紧了,不停地冲对讲机怒吼:“狙击手,狙击手呢,立即击毙绑匪!”
对讲机那头传来声音却很无奈:“绑匪与人质离得太近,此刻射击很容易误伤,请求指示,请求指示!”
副局长抬头望天,长长地叹了口气,重新举起扩音喇叭朝上面喊话。姜锐显然受不得刺激,那吵闹声音彻底惹毛了他,他抬手就朝下面胡乱开了两枪,引来群众无数尖叫。副局长吓了跳,本能地闭上了嘴巴。
姜锐怒气依旧没有消散,尽管纪宁已经扔掉了钢条,他还是不满足,又重新开始折磨郑楚滨。他顺手拿起旁边块板砖,就朝郑楚滨双手砸去。纪宁吊在半空中眼睁睁地看着这幕,忍不住大叫起来:“快放手,郑楚滨,放手,别管!”那最后句几乎是撕扯着心肺吼出来。
如果他现在放手,自己就死定了。窗台非常狭窄,如果抬脚踢玻璃,很容易重心不稳掉下去。可若是站着不动,以体力也支撑不了多久。就算勉强掉到充气垫上不死,肚子里孩子也肯定保不住了。
可这个时候顾不得这么多了,郑楚滨满是血迹脸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