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楼下大概日子会比较难过,每天晚上都要听你鬼吼鬼叫。”
纪宁气得抄起枕头就往他脸上砸,嘴里大骂他“流氓”,被郑楚滨直接摁倒床上,用言语威胁道:“你要不听话,现就办了你。”
纪宁手不由自主就往下面伸,像是要护住敏感地方。郑楚滨每次都这样,嘴上话还没说完,手就已经不老实了。纪宁实禁不起挑/逗,每次三下两下就让他挑起了欲/火,接下来也就顺理成章让人吃干抹净了。
郑楚滨见她这个样子不由好笑,正准备扯领带办事情,手机却响了。他拍拍纪宁脸,不无失望道:“先放你一马。”随即接起来了手机。
他接电话时候神色异常平常,放下电话后说出来话却吓了纪宁一跳:“我哥打来电话,说我爸情况不太好,已经送去医院了。”
纪宁还穿着睡衣,闻言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怎么会这样,你赶紧去医院吧。”
“你跟我一起去。”郑楚滨一面说一面开衣橱替她选衣服。
纪宁有些犹豫:“不太好吧。”见家长什么,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我跟我爸提过你,他对你有点兴趣,想要见一见你。放心吧,他不吃人。”
“可是,我们不过是男女朋友……”
“我现就可以娶你,只是你不愿意罢了。我爸虽然没说同不同意我们婚事,但我知道他不反对。一起去吧,这次不去以后未必有机会见了。”
纪宁有些懵了,她觉得郑楚滨面对生死时那种从容态度简直令她心惊。就像他们第一次疗养院见面时他谈起他母亲病情,也是这么从容不迫,好像那都不算什么大事儿。
郑楚滨瞟了她一眼,像是读出了她心事:“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我爸早就想通了。他这一辈子经历了很多,够轰轰烈烈了,他说过,他人生已经没有遗憾了。”
真有这种人吗?因为经历得太多,已经将生死看得很淡了。他们会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然赚到了,就算马上死也没什么可抱怨了。
纪宁还太年轻,还有太多追求,她实无法理解这种想法,却由衷地感到钦佩。她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做到这样,回首前程往事,不带有一点遗憾地离开。
想到这里,她赶紧去换衣服。就算参谋长不是郑楚滨父亲,这样一位老人她也希望能见上一见。
郑楚滨虽然面色平静,可车子一发动起来,纪宁就知道他还是没办法完全做到心如止水。他车速很,有几次还超速了。从这里赶去医院并不久,只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郑楚滨直接将车停到地下停车场,然后领着纪宁上了顶楼。
纪宁从不知道,原来医院也可以这么温馨舒适。顶楼完全不像她去过那些医院,没有嘈杂没有纷乱,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纪宁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身处是医院那种冰冷环境。
他们进门时候郑参谋长已经脱离了危险,恢复了意识正坐床头由人喂水喝。他一见小儿子进来就笑开了眼,伸手招呼他过去:“你个没良心,这几天也不来看我,真是不孝。”
郑楚滨一点儿没恼,替他将毯子往上掖了掖:“大哥,我就不凑热闹了。你们几个月也难见面,有说不完话吧。”
“他能有什么话说,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这不又跑了,也不知道开个兽医院怎么就能忙成那样了。”
郑楚滨但笑不语,见纪宁有些尴尬地站旁边,就拉过她手将她往父亲面前一推:“这是纪宁,你们第一次见面吧。”
“叔叔好。”纪宁恭敬地叫了一声,仔细打量起参谋长来。
郑参谋长一下子就乐了:“嘴巴真甜,难怪你喜欢。我这个年纪,做你爷爷都行了,还叫叔叔。不错不错,我喜欢。”
不管他是不是出于真心,郑楚滨都感到高兴。他知道父亲并不赞成他娶个平家女,但他同样尊重自己。跟俞芳菲婚事吹了之后,他觉得父亲愈加开明起来了。是不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人也变得不那么执着了?
郑参谋长冲纪宁招招手,拍拍旁边椅子示意她坐:“小姑娘你过来,坐下陪我说说话儿。阿滨你出去问问医生,我这药能不能少吃点。天天吃这么多烦死了,哪里还有胃口吃饭。”
他一面说一面冲给他喂水护士挥手。郑楚滨知道他赶自己走,想要跟纪宁单独聊聊。他没有反对,装作不知道他意图,劝慰道:“医生让你吃药是为了你好,别跟个孩子似。”
“少啰嗦,赶紧去说,再这么吃下去,我都要被毒死了。”
郑楚滨冲纪宁笑笑,给了她一个安慰眼神,然后同那个护士一同出了病房。房门关上了一刹那,纪宁没来由地就紧张了起来。
她目送郑楚滨离开,转过头来再看参谋长时,发现他眼神完全变了。不能说是凶悍,只能说不像刚才那么随和了。他变得很认真,严肃却不具有威胁性。他像是有什么重要话要说,蕴酿了半天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你今年应该二十五岁吧。”
纪宁愣了一下,以为是郑楚滨告诉他,点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