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怔愣,然后就接到了父亲电话。她匆匆告别了钟表店老师傅,搭地铁回了家。
进门时候纪宁觉得有些恍惚,眼前场景不久前似乎出现过。父亲正坐餐桌边喝酒,喝还是上次郑楚滨带来那两瓶茅台。桌上随便摆了几个小菜,看上去都没怎么动过。郑楚滨就坐旁边陪着他喝,脸上带着少见温和。明明是个晚辈,可纪宁看来却觉得他像个长辈,正看着一个晚辈喝酒耍闷子。
纪宁一下子就郁闷了。父亲看起来已经喝了好几杯了,脸色微微泛红,看到自己进门还激动地冲她挥挥手。要不是他天性严谨矜持,纪宁真觉得他会冲自己来一声“hi”。
郑楚滨显然也看到了她,礼貌地冲她点了点头。纪宁真觉得自己是多余,他们两人凑一起多么和谐画面,有点儿子陪老子喝酒感觉,自己黑着脸往那儿一站,多破坏气氛啊。
可她还是很不给面子地去破坏了。纪宁走到桌边,拿过父亲手里酒杯,皱起了眉头:“您怎么又喝上了。上次喝了后睡到第二天中午,耽误上课不说,还头疼了一整天。这么您就全给忘啦?”
纪教授被人夺了酒杯有点不高兴,冲郑楚滨一挥手:“小郑,替我抢回来。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老爸酒杯也敢抢。”他又去给郑楚滨倒酒,“来来来,你也喝点儿,别光看我喝。我说你这酒真不错,喝了一杯想喝第二杯。我上次喝完后这两天老想着这味儿,一个人喝又没意思,就得有人陪着才得劲儿。”
“您要是喜欢,回头我再带几瓶来。今天您叫得突然,我没来得及备酒。”郑楚滨一面说,一面顺手从纪宁手里夺过杯子,浅笑着送回了纪教授手上。纪宁突然觉得,他对自己亲爹真是客气,瞧他那一脸谄媚笑意,太阳简直打从西边出来了。他对自己可从没这么笑过!
“你来做什么,谁让你来?”纪宁口气就有些不太友善。
“我让他来,你这没规矩,爸爸请来朋友有你这么说话吗?”
“爸爸请来朋友?那我是不是还得叫他一声叔叔啊?”
郑楚滨满头黑线,默默将头转向一边。平常时候他并不意被人叫老,但纪宁不行,他们虽然差了八岁,但还是得算一辈儿。
纪教授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睛:“什么叔叔,叫哥哥还差不多。我看小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也就差个两三岁吧。”
纪宁直播白眼:“爸,他都三十好几了,叫他声叔叔不冤枉。”
纪教授有点不敢相信,人虽然醉了五成,但脑子还留有几分清醒。他眯着眼睛仔细地打量郑楚滨,边看边摇头:“不像不像,哪里像三十几,分明只有二十几。你别嫉妒人家是你上司就故意把人说老了。女儿啊,你也学着点,你看人家小郑年纪轻轻就做了主任了,你也要抓紧啊。”
“谁告诉你他是我们主任啊?”
“不是上次他来时候你自己说嘛,说他是你上司。你们主任不是调职了嘛,他是上任吧。”
纪宁觉得父亲是真喝醉了,联想力与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层次上了。她拖了张椅子父亲另一边坐了下来,略带严肃道:“爸,他不是我们主任,他是我们老板。老板你懂吗,就是大那个,唐宁是他开,从上到下都是他。”
郑楚滨旁边轻咳两声,好心解释道:“也不全是我。”徐天颂和叶司也有股分。
“你别插话。”纪宁白他一眼,继续苦心婆心,“爸,你现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吧,赶紧请人家回去吧。他很忙,一分钟就能赚十几二十万人,您这么把人拉来陪你喝酒,你知道他要损失多少吗?咱们太穷了,赔不起。”
纪教授眨了眨眼睛,脑子因为酒精作用转得有点慢。他费了好大劲儿才理解了女儿话,突然像是被扎针了似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转身进房去了。纪宁背后叫了他好几下,也没喊住他。
屋子里一下子就剩她和郑楚滨两个人了。纪宁趁机向他打听:“真是我爸叫你来?”不会是自己主动送上门吧。
郑楚滨凌厉地瞪了她一眼:“叔叔给我打电话,要查通话记录吗?”
“不用了。可我爸怎么会有你手机?”
“上次我给他,你去厨房盛饭当口。”
没想到她不过走开一会儿,他居然就干了这么多事儿。纪宁还想再说点什么,纪教授已经从房里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份报纸。他走到纪郑二人中间,“啪”地将报纸拍桌上。
“这么说,这上面报道都是真了。什么女员工勾引大老板,什么两人一同啥园子里过夜,都不是别人瞎编了?”
纪宁一看到那份报纸,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没料到从来只关心生物实验父亲会看娱乐八卦。她不介意被钟怡谈笑,也不意被俞芳菲痛恨,可她很意父亲感觉。姐姐婚姻让父亲对她事情一直很紧张,总担心她也会遇人不淑。她进了唐宁后他就总是告诫自己,让她离那种有钱男人远点儿。
那种男人通常都是有家有口,即便现没有,将来也难保不会有女人来跟你争跟你抢。他只希望自己找个普通男人嫁了就好,一辈子和和美美过日子。豪门大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