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感到有一只温暖的手落在自己发顶,为她拂去冰凉的雪花,温柔摩挲。
她徐徐抬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湿润红肿的双眼里倒映着一张英俊的脸孔——些许紧皱的眉头、漆黑深邃的眼眸还有那张紧紧抿住的薄唇。
“奕!…”心就像被揪了起来,林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小心翼翼地问:“奕飞…是你吗…”
男人没有说话,英俊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只是瞳眸中尽显哀伤。
手慢慢下滑,停滞在林木哭肿的眼睛上,然后是鼻尖、脸颊,最后落在唇边。
他是那么小心,像对一件珍宝一样,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打碎。
林木感觉到那只手在颤抖,他像是靠抚摸在仔细回忆,又像是靠抚摸在加深记忆。
哭哑的嗓子带着不可控制的战栗,林木死死抓住王奕飞的胳膊,就怕他会再次稍纵即逝,“…奕飞,是你对不对?……你没有死…对不对!…”
王奕飞深深地看着林木,像是要看到心底,看到灵魂深处。
他倾身向前,炙热的吻落在她冰凉的额头上,抬手,将她牢牢抱在怀里,“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引得林木骤然抬头,看向他,眼中是藏不住的惊喜和不可思议。
他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拇指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奕飞,你去哪了?……我以为你真的扔下我不管了,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泪水沿着林木的脸庞不可抑制地流淌,她猛地扑向王奕飞怀里,牢牢搂住他,失声痛哭。
“对不起…对不起小木……”王奕飞把林木紧紧搂在怀里,声音压抑。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每次梦里看见你我都以为你真的回来了…可是醒来才发现……很多时候我就想那样一直睡下去…一直睡下去……我不敢跟诗诗说…不敢跟任何人说……奕飞……”
“…对不起…对不起……”
王奕飞用力搂紧林木,深深吻上她湿冷的发顶,反复轻吟。
雪地是冰凉的,空气是冰凉的,但却丝毫凝不住他们此刻重逢的激动。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想念。当思念成灾,当往日的记恨牵上心头,却抵不住你此刻归来的喜悦。
梦境变为现实,呼吸你的气息,感受你的温度,却发现自己原来是这么脆弱;以为可以忘记你,以为可以忽略你,却不知你早已长在了心尖。
雪停了,月亮也从云后露出了头。月光从云间倾洒下来,又像是谁心里的喜极而泣。近乎千年的等候,不过是期盼此刻的相聚,任昔日的艰难伤心,都比不过你此刻的依偎在怀。
平安夜的夜晚,似乎真的是团圆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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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ERS~~!”众人高举手中的啤酒,碰杯,高声欢呼。
五光十色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舞池中忘情狂欢的人群,台上妖艳狂放的舞女,还有帅气打碟的DJ。揭掉白天面上的画皮,人们总喜欢在这里尽情地释放自己,变得妖孽,萎靡。无论你是化成天使的魔鬼,还是化为魔鬼的天使,在这里,都会是一个释放灵魂的孤魂,沦陷在霓虹灯下。
“MERRY CHRISTMAS!”
动感的音乐震得霍达有点失聪,他把脑袋又靠近了一点,问:“什么?你说什么?”
吴诗洁摇头晃脑的跟着音乐晃动身体。她把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形状,又提高声量大声喊:“我说,‘MERRY ~~CHRISTMAS!’。”
“哦~~你也‘CHRISTMAS!’。”
“什么?你大声点!”
“我说~~你~也~亏了没死!”
“哦哦!谢谢~~”
“不~~谢!”
“你俩有病吧!”施博文看着他俩,鄙视一句。
“你俩要说悄悄话回去说去,诗诗,走!跳舞去!”LOLI二话没说,走到吴诗洁身边拽起她就朝舞池中央走。
LOLI是霍达铁哥们施博文的小女朋友。
施博文用手指捅捅霍达,贼贼地笑着:“小妞不错啊,哪搜的?”
霍达斜他一眼,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就是个普通朋友,最近刚回国,合伙开了家公司而已。”
“呦呵,普通朋友能劳驾您老出马?您忽悠太监呢?”
“哼~”霍达讥笑一声,“你不就是吗?”
明显自己挖坑自己跳,施博文感觉没趣,“得!当我没问!”
沙发角落,正打得火热的一对似乎想上演真人秀,霍达看着心烦,朝着趴在女人身上的肥男人屁股就是一脚。
“哎呦~~***谁啊!……” 大胖正忙活在兴头上,冷不防屁股挨一下,刚想拎起啤酒瓶,转身就见坐在椅子上的一对,仰着头欠揍的样,眼神还充满挑衅,意思像说‘怎么,你来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