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扬等人急赶慢赶,赶到少室山时已是六月初三的午时时分。从山道上还不断赶来或三五成群,或两人结伴,或单身一人的各路江湖豪杰,便可见此次少林大会声势之盛。甚至在半山腰也可听见上面传来的喧哗声。
来到山门平台前,众人见了还是忍不住心下一惊:他们已料到此次的大会将是江湖上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会,可眼中所见的规模人数还是远远超过他们心中所想。但见寺前平台上黑压压的站满了人,各色旗帜林立,一时也分不出哪家哪派来。从中不时传出群豪的高声叫嚷与喝彩声,甚至场中大树上也可见挥臂叫嚷的群豪身影,那是一些性子较急的江湖后进实在挤不进人群中,又想亲眼目睹丐帮和少林派交锋,便一一跃上树去。
段誉不禁说道:“这许多的人,我们该要如何过去?”
看着这里三层外三层围得铁桶似的人群,刘飞扬也听到内里传出的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只不知是谁在交手,心下也甚是焦急,道:“的确挤得很,连条道都没有。只好叫他们让路了!”说罢,微微一笑,走前几步,对着身前人群纵声叫道:“各位请了!”短短四字说出来即不雄浑,也不高亢,可话声却清清楚楚传到群豪耳中。他身前的群豪耳中更如打鼓一般,功力稍低的已是身颤手震,无数的人回头望了过来,面上皆是惨然变色。
刘飞扬双手前摊分开,又说道:“各位请让!”脸上是挂着淡淡的笑容,缓步向前。群雄有的惊于他的气势,下意识地往旁挤去,有的却是被他发出的柔和莫御的真气排开,所过之处便如一把利剑般,硬生生在人潮中开出一条道。
忽听有人惊呼道:“是萧峰!”这句话仿佛在人丛中炸开了般,群雄叫喝呼嚷此起彼伏。有的道:“姓萧的,你杀了我的兄长,今日许多豪杰皆在,休想再逃得去!”接着便有人叫道:“不错,萧峰是契丹胡虏,人人得而诛之。”也有的喊道:“刘飞扬,你真要袒护这契丹人么?”也有些眼尖的年轻人看到当中楚依依和王语嫣的绝色之姿,暗吞口水,却不敢高声叫出来,纵有忍不住赞出声的,也只是小声嘀咕,马上被淹没在对萧峰和刘飞扬的质问当中。更多的却是窃窃私语,猜测刘飞扬和萧峰的来意。
刘飞扬心下叫苦,至此他终于明白中原这些所谓的豪杰对萧峰的隔胲远比他想象的深,尤其是那些在聚贤庄被萧峰杀死亲友的群豪。萧峰紧随刘飞扬声旁,耳中闻听得这些话语,面上不动声色,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其实早有归隐之意,可这次的少林之行他却是势在必行。一是他们父子和少林寺有约在先,二此次的英雄大会涉及丐帮和少林之争,他心中磨灭不去的丐帮情谊也让他不得不赶来。而萧远山却是面色铁青,若不是他性子大变,依他以前的性子,早就大开杀戒了。群雄都不认识他,不少人已见他他除了外表苍老些,便与萧峰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心中也是暗暗纳闷,更多的暗自戒备。
这时一声苍老平和的声音响起,压下群雄的声音:“刘施主、萧施主光临弊寺,老衲等未能远迎,恕罪恕罪!”玄慈此话一出,不但群雄愕然,连刘飞扬和萧峰父子也惊异他的用词。刘飞扬等人走过人群,只见中间一块大空地,两人隔着三丈远站着,其中一人便是虚竹,背对寺门而立,面上依旧是憨厚的神情。离他不远处,叶二娘叶婉柔正站在少林寺门旁一会望望虚竹,一会望望刘飞扬,眼里满是感激的神色。刘飞扬没空想他们母子相认了没有,心神马上被虚竹对面那人吸引。那人一身长衫,玉面星眉风流倜傥,正是许久没见的独孤,而他身后是大批身着百结的丐帮弟子,看来之前动手的便是独孤和虚竹二人。只是独孤望着刘飞扬并没有叫唤出声,神色却是极为复杂。刘飞扬心下纳闷,正欲开口,却见玄慈率着一干老僧从寺前石阶上迎了上来,礼数之恭维更令群豪惊讶。
刘飞扬只得暂时撇下独孤,向他报以欣喜一笑后,与玄慈等人见过。相互介绍过后,萧峰躬身道:“之前蒙方丈大师大度宽容,定下一年之约,萧峰感激不尽,今日特与家父应约而来。”
群雄闻言又是一惊,萧峰这番话不亢不卑,可谁都看得出其中的谦逊之意。他们都不知道萧远山当时与玄慈定的约定,一时间群雄心中闪过千百个念头,唯一共同的想法是:这下的盟主大会将要比预计得肯定还要精彩得多。原因无他,北乔峰在江湖上的威名谁人不知,而刘飞扬此时在江湖中的声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那长得与萧峰几乎一模一样的老者必是萧峰的父亲,儿子如此了得,老子能差到哪去?三人一道前来,其中的变故那是谁也料想不到。更何况之前听介绍,另一个翩翩佳公子模样青年还是大理镇南王世子的身份!想到这里,纵是那些对萧峰有仇的江湖人士,也暂时压下了心中的仇恨,对接下来的情况好奇不已。
玄慈微微一笑道:“萧施主与萧老施主果是信人。只是今日群雄汇聚少林,老衲也不能失了礼数,你我双方之事先暂搁一旁,容老衲替各位介绍几位了不起的人物。”接着目光转向独孤道:“这位是丐帮新任独孤帮主,剑术卓绝,端的是少年了得。”他说这番话时面上始终带着微笑,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