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刘飞扬正欲休息,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人问道:“贤弟,是我。”刘飞扬听是萧峰,开门把他迎了进来。
见萧峰神情严峻,刘飞扬道:“怎么阿朱还不肯原谅大哥么?”萧峰摇摇头道:“那倒不是,她已睡去了。阿朱温柔善良,能得到她的垂青,实是哥哥三生有幸。”刘飞扬心下一宽,说道:“阿朱是个好姑娘,希望大哥能好好珍惜她。”
萧峰叹道:“可是哥哥我身负血海深仇,阿朱又曾是那慕容老贼的家人,阿朱夹在其中,怕只怕她日后也没有多少开心的日子了。”刘飞扬正欲开口安慰他,忽听门外一个苍老的声音哼道:“你既已知道杀母大仇人是慕容博老匹夫,怎么还与他家的女子在一起,难道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么?”萧、刘二人都已听出真是萧远山的声音,刘飞扬开门看去,一个魁梧身影逼了过来。刘飞扬知是萧远山,侧身让过,见四下没有其他动静,知是萧远山用内力直把声线传进屋中,客栈其他人都是听不见,心中也是暗暗佩服,这种内力运使的法门他便不会了。
萧远山除去面罩,直视萧峰。刘飞扬见他除了发须皆有灰白之色,其他轮廓样貌实在与萧峰毫无二致。萧峰在萧远山咄咄目光逼视下,颤声道:“爹爹教训得是!”
月挂中梢,崇山峻岭中,黑石巍崖边上,一个身材瘦削的灰衣蒙面人临崖远眺,若刘飞扬在旁,便能瞧出他正是曾袭击他的慕容博。
山风凛冽,却动不了慕容分毫,只是吹得他衣袖呼呼作响,慕容博摊开手臂,仿佛要感受那股那来去无定的风般,蒙着面罩的脸上看不出半点表情,只是那深邃的眼中,射出点点光芒。忽听他说道:“既然来了,你们便出来吧。”语声中竟带有喜悦。
嗖嗖声中,两条快如鬼魅的身影已从草木中窜出,立于慕容博身后五尺,皆是一身黑衣劲装打扮。二人齐声道:“见过慕容先生!”语声尖细,却是不亢不卑。慕容博缓缓转过身来,打量着二人,眼中闪个赞许的光芒,说道:“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可有那黑衣老僧的下落?”
左首那人道:“自那人月前在聚贤庄现身后,便不再露身,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回少林。”
慕容博道:“那可查到刘飞扬的背景呢?”他丝毫不怀疑眼前两人的能力,但更清楚黑衣人的身手武功,能在少林隐身三十年而不被发现,绝非易于之辈。本来他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当却想不到的是这个黑衣人竟救走萧峰。他与黑衣人三次交手,也是从黑衣人救萧峰时所用的长琐推断出他的身份,当然他也绝想不到黑衣人就是当年跳崖未死的萧远山。萧峰一事是他计划中极重要的一个环节,他筹划数十年,纵观天下局势,便是等待一个最佳时机,绝不允许有他不知道的事物存在,而破坏他的大计。还有那个刘飞扬也是他的心腹大患。
右首那人道:“刘飞扬,祖籍不明,第一次出道是在大理无量山,和无量剑派掌门石弟高子恒交手几十招,高子恒丝毫奈何不得他;没多久竟到了渝州一个小门派情义拳中,免了情义拳被覆灭之危,并自告奋勇去请‘阎王敌’薛神医来替情义拳门主女儿楚依依治病;在神医府被海外一个叫庄霸的人虏去,失踪了十个月,两月前在扬州登岸,同行的还有个使剑高手,而后在扬州‘君悦客栈’和两个神秘的蒙面女子一起呆了七天……”直把刘飞扬出道来除了侠客岛一事,其他所经历的事一一说了出来,包括几天前揭露白世镜一事。末了补上一句道:“据查,丐帮马夫人和云中鹤之死应该也是他所为而布的局,马夫人死前一天,他便化名进入信阳,更向当地都保正查听马大元的住处,马夫人一死便不见了踪影。”
慕容博认真倾听着他所说的每句话,待他说完,随意地道:“那两个蒙面女子又是什么来路?”他是半点也不放过自己不清楚的事。
那人道:“听扬州城船运商人刘溪说,那两人是从高丽归来,姓氏却不清楚,只知道武功也是绝高,她们和刘飞扬飞别后往北而去了,真定府有消息传来说曾见过这样的两个女子,她们似乎要去契丹。”真定府是大宋离契丹最近的一个州府。
慕容博虽知道世间有个逍遥派,但绝想不到那两个蒙面女子中竟有个是逍遥派三大宗师之一的妹妹,又问道:“可查探到刘飞扬和萧峰的下落?”这几日江湖上以沸沸扬扬传开了萧峰的真名,他自也听到。康敏白世镜云中鹤身死,他自是不会放在心上,让他忌惮的是刘飞扬似乎知道许多的秘密,想到在那桑林中旧疾发作,没能拿下刘飞扬,更被他戏耍一通,想起来便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那人接道:“他们在卫辉离开后,往怀庆而去,可之后便不见那他们的踪影。想必是易容而去。可奇怪的是他们揭露了丐帮白世镜杀马大元的真相,既不留难他们,也没有对外说出白世镜的事!”
慕容博冷笑道:“那群乞丐不足为虑,他们哪留得住萧峰和刘飞扬,不说出白世镜的事,也是为了他们丐帮的声名罢了!”虽然这两人一问三不知,可他还是对他们客气有加,虽是询问,但语气都算温和,只因他知道还有许多事要倚仗他们。话音一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