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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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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怒城逸事 第三十二章 地底惊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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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独有偶,在沙迪克将命运交给脚下的路时,以李光世为首的地质专家到达怒城那金黄的插天城墙下时,却将他们的方向定在了西面。

    “老天,这就是沙漠中心的变化吗?难怪,西北风被硬挡住了。”李光世的老友胡笳拍拍光滑得犹如打了磨似的墙面,触摸中指肉感觉到了细微的纹路。“嗯,还蛮结实的,我说,有花纹的大家伙,你可要坚持住,千万不能倒呀!俺这身肉经得起风吹,却经不起岩压,咱大伙的性命和大西北就交给你了。”

    李光世好笑地看着老友拍拍这里,摸摸那里,胡言乱语的同时,拿出小锥子,要敲下一块,回去一半作实验,一半作留念。不过,小锥子碰到这老头够老霉的,锋利的铁牙生生崩了,也没刮下一点黄灰。

    专家组人不多,少少六、七人,各司其职。胡老头那么一弄,专家组大跌眼镜之余,跟着起劲,但纷纷铩羽,于是高不可及的插天城墙在电脑记录里成了质黄的钢沉岩。岩对面空旷无垠的沙漠则被描述成了优质丰美的草原。因为有了钢沉岩,在这些地质专家的眼里,假以时日,草绿将成为这方天地里真正的主色,大漠人将迎来他们的春天。

    “李组,我们是不是顺着这峭岩西行,看一看‘山’那边的地模,同时测一测这‘山’的厚度。千百年来,这沙漠中心向来是有进无出。这‘山’是怎么出现的?我可不相信它一直就在这里,直到现在发威,还大漠一个朗朗蓝天。”最小的专家莫随风建议道,“西北风不会改道,我想两强相遇,必有一个惊心的场面。一方源源不断,一方落地生根。我们有必要弄清这个情况,在需要时助‘山’一臂之力。”

    李光世心动,作为一个地质学家,最在意的就是地质地貌的成因及后续的变化。这沙漠中心突然出现一道钢铁般的岩石防线,其高不可测,其长其厚虽可知,但都需要进行科学的测量。还有,他也想知道,强大的西北风骤然遭遇这铁壁,是像海浪冲撞礁石,碎了浪花四处飞溅,还是原地卷起旋风,在后续风力的支撑下,加成旋转的威利,磨割挡住自己的铁壁。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打起了风力发电的主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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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迪克抬手擦擦脸上的汗,这路越来越难走了。什么时候开始手脚并用的,他记不清楚了。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在下沉,用手吊着自己下沉,跟下坡一样。路上已经没有沙山沙垄,脚下踩的、手上攀着的都是纯粹的岩石,不过,这些岩石看起来很新,跟家里购进的新家具的视感和触感一样美好,同样让他“爱不释手”。

    突然,“咚、咚”的流水声传来耳际,他一怔,心里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白的感受。尽管路程的艰难占去了大部分身心,一路的静默还是差点没让他疯狂,无影无声的浓浓氛围犹如海洋深潜,从外箍住他,从里撕扯他。流水声很轻很细,但听来却不啻仙音,极大地舒缓了繃得很紧的神经。

    循着流水声而去,视线里,路途变得极度弯曲,从上往下看,像极了盘山公路,再往下看,雾气缭绕,其深不见底。回首来程,他无言了,这是一个什么鬼地方!再环顾四周,全一个样,他站在了群峰之巅,很远的下方,一个一个的小山头像海洋瞧岛,又像水上行船,静止时黑沉沉,游移时亮光光。

    伫立良久,心胆俱惊,七窍移魂,手足俱软。天地间,流水的“咚”、“咚”声越发清晣。待回过神来,却又看到另一番情景。四周云蒸霞慰,刚才的山头开始上下摇晃,自个儿旋转起来,这种颤栗,这种舞动,就如烧开的水在沸腾,加上耳际的天簌,他的心激荡开来,迸发一股热热的温流,手足酸软顿去,顾不得所站立的地方窄狭,大漠人特有的舞姿融入这方舞台。

    水流声急,群峰竞舞。沙迪克不受控制地狂旋,四肢似欲飞去,浑身的骨节发出轻响,“我命休矣”,仅余的一丝灵智闪现,然后迷失过去。混沌中,这山碰了他一下,那山绊了他一下,自己成了舞池里的大沙袋,被痛撞,被痛踩,被痛扁!

    “咚、咚”声鼓点般大响起来,沙迪克略为被震醒了一下,眼前刚现白亮,那跟在黄果树看到过的一样的水瀑已如泰山压顶贯下,白色的匹练更将他浑身包起来,清凉劲直透心房脑房,沙迪克完全清醒过来,就在拍胸弯腰发出牛喘之际,脚下的山头变成软泥,任由猝不及防的他下陷,在一颗心往上提过嗓子眼的同时将他拉得笔直,鼻孔下两道血流形成。

    在这加速度下坠的“电梯”里,一动也不能动的沙迪克形象地想起报纸上报道的电梯下坠事件,妈的,中大奖了,别人从几十层高楼下坠,不死还有点合理,自己从万丈高楼做自由落体运动,想不变成肉泥都不成呀!

    脑清醒常常有两种结果,一是在血肉横飞的恐惧中将自己吓死;二是竭力自救,升天前说,我尽力了。沙迪克是不是第二种不知道。

    他与包住他的白色匹练浑为一体,唯一能动弹的就是脑神经。因此,如果能观测他的脑内部的话,肯定能发现条条神经间频密的脑波在对流在翻腾,一如遭遇飓风的海洋,能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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