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杯水酒?”
那人从容答道:“徐兄客气,不过秦某一向孤僻成性,这般说话,反更自在。”
李世民哈哈一笑道:“天下每多特立独行之士,请问秦兄怎么称呼?”
那人徐徐道:“姓名只是人为的记号,两位便当我叫秦川吧!”
两人愈来愈感到这人很不简单。
徐子陵讶道:“请恕我多口,秦兄必是佛道中人,又或与佛道有缘,不知我有猜错
吗?”
李世民愕然瞧着徐子陵,完全摸不着头脑,为何徐子陵只见到对方背影,说不到几
句话,便有这出人意表的猜测。
秦川却丝毫不以为异,应道:“徐兄的感觉确是高明得异乎寻常,适才秦某若非趁
徐兄伏台之时入来,恐怕亦瞒不过徐兄。”
李世民一震道:“秦兄是尾随我而来的吗?”
秦川淡然道:“正是如此。李兄当时心神全集中到徐兄身上,自然不会留意到我这
闲人!”
李世民和徐子陵愕然以对。
先不说这人是有心跟李世民来此。只是以李世民的高明修为,却懵然不知有人贴身
追随,便可知此人身手的不凡。
秦川不待二人说话,接下去道:“言归正传,刚才李兄说及令兄之事,不知有何打
算?”
李世民苦笑道:“那番话入了秦兄之耳,已是不该,难道还要作公开讨论吗?”
秦川耸肩道:“李兄有大批高手随来,大可在倾吐一番后,再遣人把秦某杀掉,如
此便不虞会被第三者知晓。”
李世民和徐子陵再脸脸相觑,那有人会教别人杀了自己来灭口的道理。
不过他耸肩的动作非常好看,更使人难起杀伐之心。
“砰!”李世民拍桌叹道:“我李世民岂是这种只顾已身利益,妄伤人命的人,秦
兄说笑了!”
秦川冷然道:“你不杀人,别人就来杀你。令兄比世民兄大上十岁,当年在太原起
事时,他还在河东府,未曾参与大谋。一年之后,他却硬被立为太子。在平常时期,这
倒没有什么问题,但值此天下群雄竞逐的时刻,世民兄在外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斩关
夺隘,杀敌取城,而他却留在西京坐享其成。纵使世民兄心无异念,但令兄仅以年长而
居正位,如何可令天下人心服,他难道不怕重演李密杀翟让的历史吗?”
李世民脸容一沉,缓缓道:“秦兄究竟是什么人?竟能对我李家的事知道得如此清
楚?”
徐子陵亦听得心中惊异。但却与李世民着眼点不同,而在于此人语调铿锵有力,说
理通透玲珑,掷地有声,教人无法辩驳。
秦川油然道:“世民兄若不想谈这方面的事,不若让我们改个话题好吗?”
徐子陵和李世民又再愕然相对。
※※※
欧阳希夷呵呵一笑,拍马而出道:“便让老夫作个开路小卒吧!”
寇仲急凑往王世充道:“硬闯乃下下之策!”
王世充正拿不定主意,闻言忙以一阵大笑拖延时间,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欧阳希
夷处回到他身上时,才故作好整以暇的道:“看来时间尚早,皇泰主该尚未离开他那张
龙床,本官待会再来进谒好了!”
一抽马鞭,掉头便走,再没瞧独孤峰半眼。
寇仲等忙紧随离开。
※※※
李世民奇道:“秦兄尚有什么话要说?”
秦川缓缓道:“我想向世民兄请教为君之道。”
徐子陵和李世民都给他耍得一头雾水。
首先李世民非是什么君主,何况现在只是处于打天下的时期,就算李世民有心取李
建成之位而代之,那这句话亦该由他向什么人请教,而不应反被别人来考较质问。
徐子陵心中涌起一阵模糊的感觉,隐隐觉得自己该知此人的身份,偏又无法具体猜
出来。
李世民盯着他的背影,皱眉道:“秦兄若能说出问这个问题的道理,我李世民奉上
答案又何妨。”
秦川平静地道:“我做人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很少会费神去想为何要怎么
做。刚才我正是想起世民兄设有一个‘天策府’,专掌国之征讨,有长史、司马各一人,
从事郎中二人、军谘祭酒二人,典签四人,录事二人,记室参军事二人,功、仓、兵、
骑、铊、士六曹参军各二人,参军事六人、总共三十四人,俨如一个小朝廷,可见世民
兄志不只在于区区征战之事,才有感而问。”
李世民和徐子陵听他如数家珍般详列出“天策府”的组织细节,都听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