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了一
组酸枝桌椅,靠窗处放着一张桃木造的大床,垂下罗帐。
一位本坐在床沿的华服女子起立相迎,除婢子小凤外,还有另一俏婢,室内充满草
药的气味。
寇仲和徐子陵定睛一看,均是跟前一亮。只见此女年约双十,长得清秀可人,娇小
玲珑,虽及不上婠婠近乎奇迹的诡艳,比不上商秀珣孤傲的清丽,但却另有一股媚在骨
子里且楚楚可怜的迷人风姿,令人心动。
陈来满显是对这少夫人异常敬重,抢前一步躬身柔声道:“少夫人!大夫请来了。
这位是莫大夫,这另一位是莫大夫的徒儿。”
少夫人秀眸亮了起来,透出期待的神色,躬身道:“麻烦两位先生,小儿……唉……”
她的声线温婉清柔,与她的风姿配合得天衣无缝,尤其此时语带凄酸,欲语还休,
谁能不为之心生怜意。
徐子陵却联想到当年扬州卖馒头包子的贞嫂,她亦常露出像少夫人般的神态,总似
在默默控诉着生命的不公平和委屈,心中一软道:“请问小公子如何发病的?”
少夫人一对秀眸隐泛泪光,垂下螓首道:“今早起来,小珠侍候进儿时,进儿就是
这样子呢!”
她身旁的侍婢小珠立即泪下如雨,泣不成声,激动得有点过了份。
陈来满指示小凤把小珠扶出房去,道:“莫大夫请过来,不用拘礼。”
寇仲暗里推了徐子陵一把,后者只好收拾情怀,硬着头皮移到床旁。
一位三、四岁许的稚童,正闭目而卧,俊秀的脸庞苍白得吓人,呼吸短而促,令人
看得好生怜爱。
徐子陵坐到床沿,采手绵被内,找到他的小手。
剎那之间他的真气已游遍了他的奇经八脉,一种难以形容的连他自己都难以解释的
直觉涌上心头,心中剧震道:“小公子是中了毒!”
包括寇仲在内,床旁的三个人同时一震。
寇仲吃惊的原因却与少夫人和陈来满不尽相同,因为三人中只有他清楚徐子陵并没
有如此把脉诊症的本领。
少夫人脸上血色褪尽,差点昏倒地上,吓得陈来满和寇仲两人扶又不是,不扶则更
不是。
陈来满焦急地道:“夫人小心!”
幸好少夫人很快回复过来,热泪却是夺眶如出,凄然道:“怎会是这样呢?莫大夫
有办法救他吗?”
寇仲忙作安慰,冲口而出道:“少夫人放心,家叔乃行走江湖,尝尽百草的妙手神
医,必可……嘿……”
陈来满踏前一步,来到徐子陵的一侧,眉头深锁道:“莫大夫有多少成把握?我也
曾为小公子探脉,他确是经脉紊乱,急促疲弱,但看气色却没有丝毫中毒的现象。”
徐子陵手往下移,掌贴小公子的右脚心,闭上眼睛,以梦呓般的语调道:“这是一
种奇怪的热毒,深藏脏腑之内,破坏小公子的生机,老夫有十成把握可断实情如此。”
少夫人终立足不稳,纤手按到徐子陵肩膀上,这才勉强站稳,饮泣着道:“大夫能
治好他吗?”
徐子陵双目猛睁,神光一闪即逝,幸好背着陈来满这会家子,否则早露出马脚,沉
声道:“一心!你给我按着小公子的天灵穴。”
寇仲暗忖那有这种治病的方式,但当然也明白这是他们躯毒的唯一方法,移到床头
坐下,左掌紧贴在小公子头盖上。
陈来满首先感到不妥,疑惑地道:“莫大夫懂得运气躯毒之法吗?”
要知除非是内行高手,能把真气控运自如,才有资格把真气送入别人体内经脉去,
不致出岔子。
至于以真气为别人疗伤,则难度会大幅增加,还须对经脉穴位有明确的认识才成。
而以真气躯除藏在五脏六腑,与血脉成为一体的毒素,则只有顶尖级的高手才能办
到。陈来满便自知没有这种本领,故有此问。
却不知寇仲和徐子陵来自《《长生诀》》的先天真气,不但全赖摸索学成,而且本
身自具疗伤驱毒的作用。所以当日沉落雁毒他们不倒,这自然非陈来满所能明白。寇仲
把真气贯顶而下,与徐子陵的真气在小公子的丹田气海处汇合时,徐子陵把心神从少夫
人按在他肩头的冰冷小手处收回来,淡淡道:“这是传自先祖的家传躯毒大法,能根除
任何奇毒,陈老师请忍耐片刻,便知究竟。”
寇仲为了分他心神,使他不再对他们的来历深究,接口道:“究竟是谁下的毒呢?”
少夫人站直娇躯,挪开按在徐子陵肩头的纤手,朝陈来满瞧去。
两人目光相触时,均露出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