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青年望着蒋柏的眼睛说。
「我先帮你看看好了。」蒋柏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但是声音还是抖的,他很紧张,紧张得不知道要不要摘下脸上的棉口罩。
作为医生,是该戴上的,但假若他们不是医生与病人的关系,这样子就很失礼了。对方特地来看望他,他竟然连脸也不露。医生跟病人会在一起做爱吗?不会。所以他们不是医生跟病人的关系。
做爱之后又见面的人是那一类,从正常关系去考虑,只有耽溺在爱河中的恋人才是的。
几分钟过去后,蒋柏就那么窘迫得心思难以平复地帮霍以翔检查了牙齿,温声告诉霍以翔道:「肿得不太厉害,吃几颗消炎药就好了。」之后想再说什么,都是觉得他们这样子一上一下地靠近了相互对望太过暧昧。
霍以翔投给他的那带有欲望温度的情热眼神所给出的讯息,很像是下一秒就要将他扯入自己怀中,再对他做出令他羞耻的事情似的。
正为难着,霍以翔倒是又先开了口:「你这里布置得还满漂亮的,真是太有品味啦!」这个牙医诊所有两个执照医师,各自在自己环境高雅的独立诊室内为病人看诊。
蒋柏这间,装潢雅致,环境干净,北面的墙上悬挂着一副西班牙超现实主义画家达利的油画,但是是仿制品。
经常逛美术馆、去拍卖会的豪门贵公子霍以翔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赝品,却还要故意违心地赞叹道:「还放这么名贵的画呢。」
「只能说还好而已。」蒋柏以为霍以翔并不懂这些,一句敷衍带过,准备转身去写处方单。
「药……很快就可以拿……然、然后……」但是却被霍以翔拉住了手腕。「你很紧张,干嘛紧张,不想看到我?」
「……」蒋柏不是很紧张,是紧张得无法再紧张。
「其实我来不止是看牙,我还想来看看你。」
「真的……吗?」
下班时间诊室里人很少,实际上,霍以翔是今天最后一位挂号病人。不远处的窗边,有个护士坐在电脑前打存今天一整天的病人资料,脸被电脑完全遮住。他们二人算是在奇怪的环境下独处。
「嗯,摘下口罩,让我看看你的脸吧。」霍以翔坐起身子,两人开始靠得更近。
「我……」蒋柏摘下口罩,灼烫的脸邂逅上青年注视来的狂热视线,虽然知道他不是善于服侍人的牛郎,只是个靠脸跟身材吃饭的时尚模特儿,但蒋柏就是感觉到了他使来的挑逗眼神,实在是跟煽惑人快点对他进行买春的牛郎没差,而且他今天穿得很花哨,都可以算是舞台装那类了。
即使外面有加大衣,但里面也是一件长V领的紧身花纹衬衫,脖子上有戴闪亮的细银项链,竟然在这么冷的天气露出那么野性的xiōng膛跟精致不凡的锁骨。蒋柏可以确定,他绝对是在故意卖弄自己的好身材。
「我后来都在想你,一直想着……停不下来……」很快的,蒋柏筋脉细腻的纤手被霍以翔牵起来到唇边亲吻。
温热的舌尖一根根地划过蒋柏的手指,充满了情色暗示,不仅如此,这样被吻的时候,他还一直被霍以翔注视。霍以翔根本是想提醒他,那天他花钱买霍以翔一整天,他们所做过的事情。
『你好色,竟然可以这么热情。』这句话令蒋柏好几晚都没有睡好觉,三番五次地想要打电话去再要求一次公关服务。
然而,过了自己的生日那个借口,好像不能再那么做了,他不仅是个胆小的人,还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遇上霍以翔,绝对是他走运,但走运的事情并不是每天都有的,以为美梦根本就那么结束了,那天早上,霍以翔都那么快就消失,一定是因为讨厌他的关系。现在,几日过去,他没有料到霍以翔会再主动来找他,惊喜得不知所措,但是也猜得出绝对不会是出于爱恋他的原因。
「你呢?你想过我吗?」青年放开了蒋柏的手,撒娇般地问,一面问,一面抬手扳正他的脸,看见他眼眸所生出的羞耻与娇媚,十分满意,决定继续引诱他下去。「不想吗?那么快,就把那一天的事情都忘记了?」
「这、这里是我上班的地方。」蒋柏颤抖着说:「我、我们……」白袍下的敏感身体轻而易举地就记起了那晚霍以翔对他做过的事情,那些能让人快乐得暴走的事情。
「再买我一次好吗?」喃喃的令人酥麻的声音,一半恳求着,一半诱惑着。「我们再恋爱一次。」
霍以翔用犀利明亮的眼睛注视这个在街区私人诊所工作的小小牙医。这么容易害羞的可爱的他看起来绝不是那种拿名贵腕表、拍卖行的名画甚至更奢侈的爱才能取悦到的男人,根本只是个对他说几句情话,施几下爱抚,他就哆嗦得不行的情爱生手。
几秒后,霍以翔的手快速伸进了男人雪白的医生制服下摆,用困惑的声音对他撒娇:「没有你,好寂寞。都不知道一个人要怎么走下去。」
「呜。你……」蒋柏紧张地揪住那只手,不准它对自己做过分的事情,并且抬眼看见坐在几米外的护士朝他们这边看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