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着惊奇和失望,“赵枚你真是跟当年不同了,当年他住院,你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让你回去休息怎么都不肯。现在这么冷血无情。”
冷血无情?
她若是冷血无情,就不会坐在此时此地。
“他还好么?”
钱易松了口气,“你终于问到了,他这么多年从未换过号码,你为什么不亲自打过去问问。”
钱易自己看着她的表情,“赵枚,你打过去,他会很高兴的。”
赵枚打过去,电话响了一会儿,传来他的声音,“喂,小玫瑰?”
徐缓无力的声音因为惊喜而尾调扬高。
赵枚一时间心酸难耐。
“是我。”她讲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声线颤抖。
“我当然知道是你,”中气不足的笑意。
“最近的新闻一直在所你——”
“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情。”
赵枚没再说话。
电话两端的人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放心吧,钱易在你身边?”
“嗯。”
“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跟他说。”
“嗯。”赵枚匆匆挂了电话。
钱易试探着问,“他说他没事?”
“嗯,其实没有那么简单对不对?”
“你真是清楚他的性子,”钱易叹了口气,“我们已经接到了病危通知书。”
赵枚只觉得身体都在发抖,“你说什么?”
“病危通知书,他在icu住了一个星期。”
“当年车祸的后遗症?那究竟是什么时候?”
钱易舀出身边ipad,进入ds集团内部系统,调出当时的新闻稿和杂志报道。
赵枚看到那个日期,她怎么可能忘记的那个日期,她的孩子死去的那个日期,她休克的那个日期,她在病床上经历人生中最大的疼痛的那个日期。
原来冥冥之中,诸事都是相互照应。
那天,他们一家三口一起闯了一次鬼门关。
手指滑过电容显示屏,赵枚控制着自己指尖的颤抖,把惊呼压在喉咙里。
图片来自葡萄牙当地监控的截图。
bbc还放上了当时车祸的视频。
当时两车相距150米左右,车胎在马路上划出触目惊心的火星。
淡家儒的车子头部直接撞到了卡车下方,由于摩擦力卸去不少重量事故双方都保住了一条命。
现场拍到的最后影像,是他被白色的担架抬走,只照到了医护人员的脸。
第二日车祸当事人的身份得到证实,引起巨大的反响。
新闻发布会是秦沐开的,同时有其他ds高层及养和医院的医生代表参与,告知媒体淡先生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淡先生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这是媒体给出最具体的报道。
赵枚将各家报纸的报道一一查看,终于在角落找到当时医生隐晦地提到由于蘀换关节移位和心包受创他将不得不在一段时间内轮椅代步并且需要接受很长时间的物理治疗。
赵枚按了按home键,努力让自己平静再平静。
她不停地像催眠一样告诉自己,没关系 ,都已经没关系了。
没有用,心脏依旧维持着快要跳出xiōng口的速度和力度。
过了一会儿,她才能开口说话,“钱易,他同意让你这样做?”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这些东西你总能查到。”
“那真实情况呢?”
“报道就是真实情况。”
“那是一部分真实。”
“这你就要亲自问他了。”
钱易忽然叹了口气,“你怎么不问我他为什么会被怀疑是gay?”
赵枚只好勉强笑笑,钱易说,“你知道么?ds集团去年年度报表全球的营业额是100亿美元,荣膺《财富》杂志全球500强公司的第300位,超过了雅诗兰黛。”
赵枚感慨,“他富可敌国。”
“可是这样的人身边连个亲密女友都没有。一个人独居在你们之前在翰林书香的公寓里,离他最近的人竟然是秦沐和我。这样的千金之子,不留恋风月场所,不去夜蒲,没有绯闻,难怪外界要怀疑他是同性恋。其实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甚至要怀疑他压根就是无性恋。”
赵枚只得转换话题,“那关节呢?车祸引发关节移位,他是什么时候做的关节手术?”
“当时你不是在法国?”
当时她挺着大肚子在法国待产,他为了公事消失无踪。
原来竟不是那样。
“他当时进行了关节蘀换手术,所以才没能来看我?”
“是,”钱易叹了口气,“他这个人,所有的苦都要自己扛着,所有的事情都不愿意去解释。他十一岁那年,在淡英知的车子里,他们父子希望一起把夫人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