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向都比你有耐心。”淡家儒眯起眼睛。
“谁说的?”赵枚不服气,“至少有一件事,我比你耐心的多。”
“诡辩。”
“不是。”
“我累了。”淡家儒倦倦地用手腕掩住眼睛,闭上双目。
赵枚叹了口气,知道他还在延续着坏脾气,只是帮他把被子拉上来。
比起耐心来,她对他的耐心,比起他对她,又不知道多了几何?
只有爱他这一件事,全世界都无法跟她比耐心。
赵枚和钱易倒是生出几分默契。
钱易隐晦地提醒,“赵枚,淡先生是时候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家里真的就是二少的天下了。”
“有这么严重?”
“当然。”钱易脸色凝重,“你知道,一个再英明的老人家,到了年岁大了身体欠佳的时候,都会偏爱那些会说甜言蜜语能够像宠小孩子那么宠着她的子孙。三少自我驱逐,算是自毁长城。淡英德一家也没什么脸回去,淡英华可就不一样了,每天和老太太搓搓麻将,陪着旅游,亲手熬汤炖菜,一等一的贤孝子孙。而家儒,”钱易皱起眉头,“你知道,家儒他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
“更何况,淡家玄又娶了那样有钱有势的妻子,有了如此强势的岳父。”赵枚说。
“赵小姐,你明白就是最好了。”钱易道。
赵枚吐出一口气,缓缓地闭上眼睛。
心里浮现出无能为力,飘飘渺渺的悲哀凄惶。
钱易又说,“今天老太太给他打电话,问他身处何处。似乎已经知道了他最近在北京逗留,骂他不务正业,沉迷女色,活脱脱的纨绔子弟。”
“奶奶不该这样!”
钱易唯有苦笑,在淡家,有谁敢对那慈禧太后说一句,您不该这样?
也只能发发牢骚而已。
淡家儒晚上不让赵枚呆在医院,嘱咐钱易开车送她回去。
赵枚知道,淡家儒的睡眠质量并不好,浅浅地睡两三个小时,就会醒来,不知道过多久才会睡过去。
她忍不住爬起来给他发短信,“家儒,那个位置对你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
赵枚累得不行,早上六点多被窗外噪声吵醒,第一个反应是去看手机。
淡家儒那样的人,从来都不肯费心力和时间去对付手机的那些按键,甚至曾经微带着孩子气抱怨blackberry按键太小不够方便。
所以她几乎从未看见过他发短信。
可是他竟然给她回了,凌晨两点五十三分。
只有一个字,“是。”
赵枚的心似乎被yīn暗无形的力量拉扯,毫无招架之力,直接跌下万丈深渊。
上午八点多,淡家儒给她打电话,他的声音很平稳,中气不足地同时保持着大提琴低哑动人的韵律,吐出的话却非常平板,“赵枚,你也累了这么多天了,今天就别来了。”
赵枚不愿意违逆他,随即给钱易打电话,钱易低声安慰她,“赵枚,他今天要开始处理一些必要的文件和合同,还需要做一个投资分析,下午还有个视频会议。”
赵枚不放心,在图书馆看了一整天书,旁的看不下去,就找来金庸的全集。
不知道是否是天意,随手一翻,竟然就是那本压抑苦闷的?p>
读-蔷鳌贰?p>
赵枚不知道一个粗犷的江湖人,是如何珍视那给姑娘放一盆花的情意。
也不知道,那个人淡如菊的千金小姐,是如何隐忍坚强地爱着丁典。
那一张藏宝图,真的能够让亲情泯灭,道义沦丧,只有丁典和凌霜华的爱情,是开在无底黑色淤泥中的一朵迎风摇曳的纤弱白花。
“hi。”一只黝黑的大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赵枚痴痴呆呆地抬起头来,表情有些恍惚。
眨了眨眼睛,才认出眼前人,“宁承业。”
“是我。”宁承业在她旁边空位坐下来,“看得这么不开心,不如不看。出去陪我走走,喝杯冷饮?”
人有的时候真的没有办法独自置身于无数陌生人中间,负面情绪会排山倒海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赵枚对宁承业仍旧心怀芥蒂,不过还是深呼吸,对他说,“好吧,去喝杯东西。”
八月的校园,鸀草芳菲,阳光刺眼。
宁承业和赵枚一起坐在树荫下的木质长凳上,赵枚低头喝鲜榨的木瓜牛奶,1000ml的杯子看起来大得夸张搞笑,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宁承业先开口,“其实,那件事之后,我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
赵枚惊讶地看着他,相交不深,赵枚仍能够看出宁承业是一个孩子气很严重又极度大男子主义的男人,
宁承业接着说,“可是我后悔了。”
宁承业盯着赵枚的眼睛,那一瞬间赵枚不敢看他灼灼逼人的眼睛,调转视线不去看他,他说,“我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