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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色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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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了,那些大个子总是下意识地看着他的眼神和手势,好像他是他们的脑子。

    最后裁判们吹哨子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肚子疼得不行,后背瞬间全是冷汗,忍不住蹲在地上。

    视野渐渐模糊,依稀是淡家儒和几个xiōng前揣着两个大馒头的金发女人贴得很近很近,她们还想要捧着他的脖子亲他的脸。

    她又疼又委屈,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淡家儒终于意识到等在场边的她,看着他的小玫瑰在地上蜷成一团,吓得赶紧推开身上的几个人,奔到她身边把她抱起来。

    “疼——”她就只有哼着这个字的力气,额头上的冷汗有豆大。

    他横抱着她就开始往校医院跑,甚至还给那个冷着脸的中年妇女前厅接待塞了钱,终于走了“特殊通道”去看内科医生。

    他把她的小身子放在病床上,慈眉善目的中年女医生拿纱布给她一阵擦,又检查了她的身体,他急切地看着,发现她白嫩嫩肉呼呼的小腿上一道刺目的血迹。

    女医生问:“你是她什么人?”

    他有点着急,“她是我的女孩。”

    “女儿?”女医生皱起眉头,不可置信,淡家儒看起来顶多20岁,怎么也生不出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他笑着重复了一遍。

    “她是我的女孩儿。”

    她已经没那么疼了,可是他这样公开说她是他的女孩,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脸依旧是煞白的。

    女医生含蓄地说,“你要知道,女孩子是要长大成人的。”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纵然是再成熟淡定,脸也有点红,嘱咐女医生给她解释,在门口等她。

    他不是不知道这些生理卫生知识,甚至已经有了几个亲密的女友,可是他没能想到他的小玫瑰,这么快就开始含苞了。

    他忽然觉得期待。

    <

    br>  她站在门口看见等着的他的时候,脸蛋像一只红苹果。

    可是她没有埋怨他给她吃冰淇淋,让她看他打球在太阳底下暴晒,她是不是乖乖的?

    她在医院躺了很久,倦倦地,小脸上一片白。

    他领他去看电影,给她买了好大一桶爆米花。

    她掏着热烘烘的爆米花,往嘴里放,很甜很香,一直让她心里都好像是被温暖和煦的威风吹过似的。

    那天看的是泰坦尼克号。

    开场的时候,有白色的空洞的女孩子的脸谱,她吓得捂住眼睛,往他背后躲。

    他一点都不温柔,揪着她的领子把她提出来。

    她逐渐看得入迷。

    被婚约和紧身礼服束缚着的老式贵族女子,眼神中有着疯狂的执意,红发如火。

    他耀眼的金发,执着自由的绿眼睛。

    他和她一起飞,海豚在跳跃,年轻的莱昂纳多帅的倾国倾城,他说,“I-m the king of the world。”

    从电影院出来,她觉得好像做了一场凄美的梦,眼泪流下来。

    虽然她那时候还不懂什么是爱情。

    回程的车子后座,她靠在他的肩膀,不多说一句话,听着他讲电话,说些她不懂的内容。

    一句话都没多说。

    却觉得淡家儒清浅的呼吸,比刚才电影里的男主角更加醉人。

    再往后,是模糊的记忆里,15岁的春天。

    那时她已经在女子寄宿中学念书,祥叔特意来接她,捧着一个半张课桌那么大的纯白盒子。

    祥叔一向稳妥宽厚,肩膀厚实,在淡家做过门卫,做过司机,做过管家,还在后院做过园艺工人,他换了很多职业,可是却从来没有走出过淡家老宅,淡家人都把他当成半个亲人。

    “赵小姐,太太吩咐我务必今天把这送过来。明天晚上接您回家吃饭,她一直挂念你。”

    赵枚对祥叔有敬意,恭谨地说,“好。”

    她在一众女孩子的目光中抱着显眼的白色纸盒回寝室。

    那时候是晚餐时间,寝室一个人都没有。

    她像守着一个秘密一样偷偷从金色缎带和白色纸盒的缝隙抽出一张长方形的小卡片。

    熟悉的繁体字。

    她曾经在钢笔字得了全校二等奖放在玻璃橱窗里展览时满心欢喜的时候看见他偶尔遗留下的纸张,上面的字迹足以泼她一头冷水。

    或许是因为在国外留学长期不用国语,笔画不似原

    来那样肆意风流,但是却仍然能够让她一眼就认出来的把撇捺写成竖的字体,一如既往的沉稳大气。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我的小玫瑰。

    赵枚忽然觉得脸颊似乎和窗外的夕阳一起烧起来,梳妆镜里,少女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偷腥的猫。

    她赶紧敛一敛心神,拍拍自己的脸。

    傻人,万万不可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这样犯傻,谁知道他每年要写出多少张类似的卡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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