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施了咒语,只剩下呼吸的力气。
黑色斗篷在坟墓前站了大概三分锺左右,坟地里突然传来异动。
是脚步声。
很多人的脚步声,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然後叶定便看见了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几百名黑色斗篷从夜色中走了出来,他们清一色以斗篷遮住脸,手持镰刀朝坟墓靠近。走在最前方的四个人,手里持著担架,担架上躺著一个女人。
女人浑身赤裸,腹部高高隆起,从医学眼光来看,理应是有了九个月左右的胎。
女人手足皆被铁链束缚,许是惊吓所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瞪大惊恐的双眼,无声的嘶喊。
一群人以坟为中心点,绕了五圈站立著。在朝东南的方向,却有一个缺口露出来,无人站立。
这个缺口,恰好可以使叶定清晰无比地看见圈中心所发生的一切。
只见领头的斗篷人,低声对那四人说了些什麽。四人恭敬颔首,立刻将担架放下,将孕妇的头颅摆向朝月的方向。
他们要做什麽?
叶定的大脑仿佛被冰块冻住,无法进行理性的思考。浑身不自禁的发抖,冷汗涔涔。
那些人将孕妇的位置摆好後,便举起镰刀,高声吟唱起来。
他们用唱诗班的圣洁歌调,吟唱著最邪恶的言语。
当我出现的时候,黑暗降临大地。
当我出现的时候,恶魔开始狂欢。
当我出现的时候,光明烧成灰烬。
当我出现的时候,上帝开始腐烂。
吟唱声中,那位斗篷人徒手举起了镰刀,尔後,仰头,对月,斗篷沿下溢出一条长泪。
“祭祀,开始。”
镰刀映著红月,在空中划过一道猩红的光。
孕妇尖叫。
血如匹练,朝四方溅开。
锋利的镰刀,从孕妇的xiōng膛一直朝下划,划开了双rǔ,切开了她高耸的肚皮。
孕妇还没死,镰刀却一直在深入。
九个月大的肚子,里面的胎儿早已成形。肚皮一切开,叶定甚至能从那片血肉中看见胎儿卷缩的小小身影──已经可以称为“人”的生物。
孕妇奄奄一息,却拼命地卷缩起身体,试图护住腹中胎儿。然而镰刀却像一头长著獠牙的野兽,嗅到了血腥味,就不可能再停下。
刀子继续深入,在孕妇的腹中搅动。
突地,刀锋一转,斗篷人将持刀的右手朝上扬起──
“哇──”
胎儿发出一声短促的哭声,便被挑在了刀尖,迎著赤月。
云停,风止。
四周寂静无声。
但闻水声滴答。
滴答,滴答。
赤色液体,自刀尖一滴一滴,蜿蜒流下。
落在空气里,扑入嗅觉中。
叶定如入魔障,呆呆的盯著刀尖上的婴尸,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很久,染血的双眸突然眼泪汹涌。
孩子……孩子……
“不──!”
梦境在他声嘶力竭的呐喊中,顿时消散成碎片。
他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著气,浑身是汗,满脸是泪。
时间已是黎明。窗外的颜色像透明的容器,泛著微微烟蓝。他胡乱的抹了把脸,靠在床上,浑身抖个不停。
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可是梦的内容是什麽,他却忘的一干二净。只是身体残留著梦境中的那份恐惧感。
到底是梦境是梦境,还是现在,才是梦境?
他忘掉了什麽?
叶定觉得,自己已经分不清。
“乔白……”
他抚著肚子,喃喃地叫出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经启申的帮忙,房子最终有了著落,就在离启申家不远的小区里,交通便利,清净,却又处於市中心,不失热闹。
叶定怕一个人,所以只有住在人声喧嚣的市中心才能够安心。
搬家那天,天公不作美,飘起了冷冷细雨。启申亲自开车送他去了新公寓,帮忙收拾,布置房间。
叶定感激的不知如何是好,不好意思地说:“启申,这些日子真的太麻烦你了。”
“说什麽呢?都是朋友。”启申温和地笑笑,将一盆墨竹放在了窗台上。苍翠的竹叶,给雪白的房间增添了一抹惹眼的新绿。“以後有空多来我那走动,反正离的也不远。”
“嗯。”
启申走後,叶定将家里的东西又收拾了一遍,提著垃圾袋下了楼,打算扔了垃圾後去超市再购一些生活用品。
超市离小区不远,步行十分锺左右就可以到达。
这十分锺的路程,叶定却走的非常不安心。
有人跟踪他。
起先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毕竟在生活中,他没有和谁结过仇。可是,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