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更用力了。
“可恶,你等你把孩子生下来的,我一定把他摔死!”魏七的话从齿间迸出,用掌用力的抓抱住荣嫔,不然他恐怕真的会把她丢出去——当然,是不自觉的。
“随你便!”荣嫔看似回答的很干脆,事实上,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在吐出了那三个字後,她就开始不断的吸著气。
不算短的路,如果是平常魏七走,也许用不了太久,可是抱著荣嫔,又是这样急切,魏七也开始低喘了起来,在看到前面带路走进一个院门时,他几乎要感谢上苍了。谢天谢地,终於到了!
进了寝宫,魏七小心的把荣嫔放到了床上,一阵阵幽香传来,让魏七这才注意到,这室内华贵精美,四角处皆燃著熏香。
其他几个伺侯的小宫女早就看到了一身是血的荣嫔,一时间吓得慌张惊怕,魏七把荣嫔放置到了床上後,转身转出了隔著珠帘的大厅来到了院中。魏七也不客气,指了指其中的一个命她去请御医,又让刚刚那个带路的小宫女去里面伺侯著荣嫔,让其他几个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布什麽的。
虽然没见过女人生孩子,但是他有看到过暖春阁里避孕失败的花娘是怎麽生的,依稀似乎是准备这些?
魏七努力的想了一遍,可惜那时他没关注,只是看到人来人往的热闹随口问了那麽一句,听到花妈妈吩咐下人龟奴们备著这些东西,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庄御医一脸汗水的被小宫女领著匆匆一路小跑的来到了永春宫,身後跟著背著药箱的小学徒,也是累得脸红脖子粗。
“见过魏公子!”忙乱中的庄御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殿门口的魏七,连忙行礼。这宫里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哪个御医不认得魏七的,那是谁?那是商奕非商王陛下的活祖宗了!
“快进去吧!”魏七摆摆手,这种时候还讲这些繁文缛节,真是迂腐。
庄御医匆匆进入给荣嫔请脉,不一会儿就面无血色的出来。
“魏……魏公子,荣嫔娘娘脉象不好,那小宫女还说不明白,最好是找个有经验的婆子过来,不然,这……这就不好说了。”
庄御医说话时声音都抖了,毕竟,这事可不小,事关皇室血脉,有谁敢轻下断言的?
魏七怔得一怔,看了庄御医一眼,也不管什麽避嫌,直接的冲了进去。
“喂,刁婆娘!”魏七大咧咧的走到荣嫔的床前,鼻子立刻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气味比刚才浓烈了不少,魏七的眼中一抹肃然掠过,这可不是好现象。
“什麽?”荣嫔虚弱的抬头看过去,对魏七的不敬称呼没有力气反驳。
“你有没有准备接生婆子?你这样,身边就一个毛都不懂的小丫头挡得了什麽事儿?”魏七粗鲁的指了指那个上下牙不断打颤的小宫女。
“原……原本准备了,可……可是来不及……提……提前了……”荣嫔断断续续的话让魏七变了脸色,“什麽?你、你不是应该这时候生的?”
魏七还在想等这女人生下了孩子後好好嘲笑一番的,毕竟,挺个要生的肚子到处乱跑真是太不像样了,可、她不是这时候要生的?
“才……才七个月,你家的……你家的孩子只怀……只怀七个月?”荣嫔断断续续的,眼看著,脸色已经一片灰暗了。
魏七倒吸了一口气,四周看了看,空荡清冷的室内,这里忙乱成了这个样子,可是,却没一个人过来关心。固然是因为後宫本就不是个什麽祥和互助的地方,然而,却也说明了,荣嫔的个性,真的是得罪了不是一个两个的人。
“算了,我来!”
魏七咬著牙,没办法眼看著一个女人和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就这麽生生的死在面前,那在他来说,是心里怎麽也过不去的。他可以心狠,可以为自保害死任何的人,然而,这个女人,毕竟现在还没有对他有著过份的实质性的伤害,他狠不下心。
荣嫔花容本已惨淡,闻言更是吓得不知所措,脸上一片惊慌。
“你……什麽你来!你想害死我吗?滚……”
魏七不容拒绝,直接出去把御医喊了进来,庄御医站在珠帘後,战战兢兢的觉得,这孩子生下来的时辰,可能就是他死的时候。
“快说,怎麽办才能把孩子生下来!”隔著珠帘,魏七一把掀开了被子咬牙喝问,荣嫔的拒绝挣扎都被魏七几近疯狂的眼神和大吼所阻止。
“你老实的给我生!你想害死你的孩子吗?你想让孩子死吗?你说,要你自己活著还是孩子活著!”
荣嫔被魏七的话震住,终於,咬著牙闭上了眼睛不再挣扎下去。
她累了,没力气。像催眠一样的告诫著自己的同时,荣嫔的心里深深的明白,虽然只有七个月,这个孩子却已经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了……
“魏公子,看看产道开了几指……”
“什麽叫产道?”
“……”
“呃,就是……”
“不到三指!”
“不行,请荣嫔娘娘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