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师傅边启动边问,车子很快就笔直行驶在了大马路上。
邈邈无意多说,点点头,“嗯”了一声。
师傅看到了邈邈严肃而苍白的脸色,踩足了油门,车子箭一般飞了出去。
到医院后,医生让她签了手术同意书,看着那一张张纸上那一条条手术可能导致的风险,邈邈头都大了,眼泪再也克制不住,滚落了下来。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也不知过了多少个世纪,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那扇门看在邈邈的眼里就像生死之隔,到底代表着生或死,永远都是一个谜题。
邈邈想,站在这里看着这扇门的大多数人或许都跟她是一样的心情,既希望它打开,又希望它一直关闭,而这里的差别,就取决于门背后的那把刀子。
医生和护士从里面鱼贯而出,邈邈不敢上前,医生卸下手套和口罩,看着她,眼中略有疑惑,似乎很少有人这样淡定地等着。
“是患者家属吗?”医生走过来问。
邈邈点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是他女儿。”
医生面无表情地说:“你父亲的情况不是很好,如果二十四小时后不能清醒,极有可能变成植物人。”末了还补了一句,“等会你可以进病房探望一下你父亲。”
邈邈望着医生那张冷淡到了极点的脸蛋,没有找到一丝因他手上的患者正在病危中而产生的情绪波动。对,他手上早就经历过各种各样的生命,早对他人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更何况,脑溢血本就死亡率很高,医生从一开始就知道结果了吧。
老萧被人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她机械地跟了上去。
当医生把病危通知书交到她手上时,潜意识里她还是不愿去接受这样的结果。她不相信曾经那么风光的老萧竟然落到了如此地步,而且明明前一阵他好好的,他高血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以前都好好的没出什么事,怎么会突然就脑溢血了呢?
她怔怔地透过病房的窗户看着医生为他插上各种管道,一点儿都缓不过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她做好一个决定,总有这样那样的事发生,破坏掉她的计划。
她好不容易决心放下一切来W市照顾父亲,和他一起生活,结果为什么偏偏事与愿违?!
老天怎么总是这么残忍,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沿着墙壁,捂着自己的脸,无力地滑了下去。还没跌坐到地上,就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牵动着她,迫使她再一次站了起来。
然后她就被用力地揉进了熟悉的怀抱里。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问他为什么在这里,只是觉得他能出现,这样很好。她有了一个能依靠的肩膀,而不是孤军奋战。
他轻柔地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抚她,他的手掌像一轮小太阳,温暖她冰冷的心窝,又像一阵春风,缓缓吹过,抚平她所有的内伤。
他虽然不说什么,但他就在这里,把她抱在怀里,真的让她好受了很多。
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的抽泣声渐渐低了下来,他拉着她做到了一边的座位上坐下,把她脸上的泪痕抹去,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问:“肚子饿不饿,我去买点东西回来?”
邈邈摇了摇头,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刚哭得气都喘不过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全擦在郜临远精致的西装上,这会儿她终于顺气儿了,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都走了,我能不来吗?”他半开玩笑道,似乎想让她高兴一点儿。
可她怎么高兴得起来?她低着头冷淡地说:“你别这样,我不习惯。”
“慢慢习惯就好。”
“我是说真的,你对我的态度就像你的心情忽冷忽热,yīn晴不定,我摸不准你哪天心情又不好了,现在我爸生死未卜,我没时间也没精力再去猜测你的心思。你就放过我吧。”
郜临远的脸色也淡了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我们的事下次再说吧。谢谢你能赶过来陪我,我很感动。”
“这就是你感动的结果?你这样报答我?”郜临远似乎有点生气,“邈邈,我前两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没一句骗你的,我也是真的想和你结婚,为什么你就是不信我呢?”
“一定要说这些吗?对,我就是不相信你。怎么信啊你告诉我?你变脸的速度比变天还快,上次你还叫我老婆呢,隔几天就跟舒宁难分难舍都要订婚了,你现在对我这么好,会不会再过几天我就要收到你的结婚请帖了?”
邈邈也知道自己的脾气发得没来由,只是她太难受了,所以只能把所有的郁闷发泄到他身上,而这些话的确也深埋在她的心里已久,趁这个机会说了出来而已。
郜临远气得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往门口走去。
邈邈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也好,早晚要说清楚的,他们早晚要分开的。
好笑的是,她不明白,